大多数虫都在怀疑,陆沉是退了军部,背后仍在实际掌控着第五军团。
可以说,这场生日宴会自从陆沉出现后,核心焦点便从生日主人换到了宾客陆沉身上。
也有更多的虫在观望陆沉背后的那只白发雄虫。
他们可比一般的帝国虫民想得更多,看得更远。顾遇成了第一只赢得启明星杯的雄虫,也成了第一只进入军部的雄虫,未来有没有可能代替陆沉,掌管整个第五军团呢?
按更深的阴谋论讲,或者整件事都为陆沉授意,这只帝国唯一的s级雄虫,未来便是陆沉放在第五军团台面上的掌控者。
当然,也有单纯只是和陆沉叙旧的虫。
譬如,第二军团长亚尔弗里德。
他和陆沉其实谈不上私下交情多深,但,他的伴侣巴德,和陆沉关系不是一般的深。
巴德今晚不来吗?陆沉问他。
亚尔弗里德唇角淡淡地平着,眉间冷肃,是那种看上去话便不多、极其惜字如金的雌虫。
听见陆沉问他伴侣,亚尔弗里德话才相对多了一点:他有公务,一时半会回不来首都星,拜托我向你问好。
陆沉又向他介绍顾遇中校。
军团长友好地和顾中校握了握手。
离得近了,顾遇发现他身高大致有一米八二。
一米八二左右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顾遇第一次,见到还比他矮上两三公分的军虫!
幸好有亚尔弗里德在,否则见多了军部那动不动一米九、两米的高个汉子,他都怀疑自己是全军部最矮的虫了。
很快顾遇又疑惑了。他没记错,巴德中将那个头,都特么二米一了吧?所以这俩怎么走一起的啊?
顾遇深深疑惑。但他也没纠结太久,毕竟这是别虫家的事。
他开始侧头,寻觅不知跑哪混去了的他哥顾奚。
陆沉则和亚尔弗里德交谈着,外面忽然传来了有虫激动的声响。
兰德尔元帅来了!
第55章星星
入口处骚动起来。
顶着四方视线,兰德尔一袭深黑军官礼服出现。
虫群自动让出一条通道,尽头处亚尔弗里德向他立正敬了一礼。
兰德尔随手将外罩风衣解开递给身后副官,几步缓缓上前,脸上带着笑意,对这位第二军团长道:私下场合,不必如此正式。
他一根根抽掉白色手套,将手递向陆沉,笑着叙旧:陆中将,许久不见了,你可是难得出来一趟呀。
陆沉与他握了一握:我也难得见你一面,兰德尔元帅。
兰德尔笑而不语,目光移向他背后的雄虫:顾中校,周末出来陪雌君参加晚宴?
顾遇也端出打小教养良好的社交礼仪,与顶头上司客套了几句事实证明,他虽然平时不着调,想端好仪态时,也是可以完美做到的。
兰德尔虽尊为元帅,但对待底下军官们一向态度亲和,谈吐优雅,保持着高位者的距离却又不过分生疏。
正说着,兰德尔的话头忽然顿住,目光停在不远处听闻元帅到场赶来的黑发雄虫身上,卡了一卡,唇角很快回复原来微弯的弧度,将嘴上的话继续讲完。
孟留端着酒杯,走了上前。
顾遇与他打声招呼,祝他生日快乐。孟留点点头,心神却明显不在顾遇那儿。
见着了吗?远处二层露天阳台上,顾奚把玩着手里一串葡萄,不吃,只把它们一颗颗滚圆地摘进盘里。
见着了,见着了!相貌精致的亚雌少年跪在沙发上,趴着阳台,这雌君总算回来了,来,顾奚你算算,这是他今年第几次回来?
顾奚摘完一串葡萄,又慢条斯理拿起另一串,随口道:这有什么好算的,还用算吗?这是今年除了雄主发情期外,他第一次为着别的理由回来。
那亚雌少年撇着嘴窥了半晌,方跟泄气的皮球一样跌回沙发上:不看了不看了!没什么好看的!雌君一回来,雄主眼睛都长他身上了,气死我了!
顾奚觉得可乐:菲墨斯,你这说的,好像雌君不在,雄主就能多看你两眼似的。
菲墨斯在沙发上翻来滚去几圈:你不许拆我台,顾奚!我不管我不管,反正雌君不在,雄主还能有事跟我说上几句,雌君只要回来,雄主就跟避瘟灾似的避着我们!
顾奚将一整盘葡萄都剥完了,才满意地拍拍手:你说的有事跟你说上几句是指警告你买完大堆快递,记得及时把盒子箱子丢出去,避免楼道堵塞吗?
菲墨斯恼羞成怒地扑上去,把他圈倒在沙发上:你又拆我台,顾奚,你绝对是故意的!
冤枉啊冤枉,顾奚告饶,不信你问柳老师,我哪跟拆您台啊,小少爷?我这是羡慕你们这些有钱虫,买完快递剩的盒子都能堵塞楼道。
沙发对面,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雌虫,悠哉地边看对面的戏码,边啜下一口保温杯里的清茶,神神叨叨道:
某位诗人曾说,一切悲剧皆因死亡而结束,一切喜剧皆因婚姻而告终。但你俩挺好,一辈子的喜剧从婚姻刚刚开始。
他在说啥?菲墨斯停下动作,一脸懵地问顾奚。
顾奚咳了咳:我又不是学古典文学的,你问我?
帝国大学古典文学院副教授柳清风,抿完一口茶,目光越过他们,淡淡然瞥向楼下,复神在在道:有位作家又说,演戏的好象总是那三者丈夫、妻子和情人。
顾奚:这回听懂了,他搁这儿讽刺我们呢。
菲墨斯蹙起秀气的眉:对,柳老师过分等等,他到底哪里在讽刺我们?我还是不太明白。
顾奚淡然道:正常,你都能听懂了,那就不是我们熟悉的那个小少爷了。
顾奚与同为雌侍的这两位相处,总能时不时觉出自己的垃圾。
瞧瞧柳老师,堂堂国会议长的雌子。家世显赫便算了,还凭自身学识聘得了帝国大学副教授的职衔,底层咸鱼顾奚望尘莫及。
至于菲墨斯,脑袋虽连顾奚也比不上,但作为军勤部部长的小雌子,论私房库顾奚拍马不及。
果然虫比虫,气死虫。
楼下顾遇始终没瞧见他哥,便不管了。
几虫正交谈着,三位雌虫相谈甚欢,自成一圈,其他虫则暗暗观望,不敢贸然上前。而同处一个圈子,顾遇与孟留则显得话少。
顾遇边兀自无聊着,边偷摸摸捣鼓他家少将垂在后脑勺的发丝。
陆沉自然感受到他在后面的小动作,些许无奈,又怕他实在无聊,便道:雄主,如果累了,去那边和其他雄虫们坐坐吧。
恰逢雄虫查尔斯张扬着一头红发,在不远处唤他们过去,顾遇确保他家少将能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便可有可无地被跑来的查尔斯热情拉走了。
孟留视线停在兰德尔身上一瞬,兰德尔恰回头,稍一顿,淡淡笑道:去吧,雄主。
这边两只雄虫远去了,亚尔弗里德告辞一会儿,与身旁另一只上前攀谈的雌虫走向一边交流,一时原地只剩下了陆沉与兰德尔。
当然,稍近处还悄无声息地一直站着元帅副官埃维尔。
你精神看起来很差。陆沉很早便注意到,如今没虫了,才如此提道。
兰德尔笑一笑,揉了揉鼻梁,褪去方才完美的外交辞令,显出些许疲态:你的精神倒是比我上次见你时,好上了许多,真让我欣慰啊,陆中将。
出去散散心,或者与虫谈谈心,心情总会好上许多,兰德尔。陆沉不忍他于军部与家庭两方疲倦,意有所指地道。
兰德尔浅笑着摇摇头:陆沉,按你以前,可说不出与虫谈谈心这种话。我们啊,也只能羡慕你可以和雄虫出去走走,散散心,我就不行了,忙得抽不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