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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 作者: 公叔度 第38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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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作者:公叔度作者:肉书屋

无心插柳作者:公叔度第38部分阅读

办法不是?”

“别担心了,我使了点小法子,总之蚊讷什么的,你尽可以放心,近不了他的身,暂时不会烂的。”嘤嘤甩着鞭子坐在车轼上,一点也不怕摔下去。

“那里好像有人……“盗曳抬手望了望,“哇靠穿那么白,吊丧去啊!”

谢源挑窗,几不可见地一挑眉,白衣羽林,卿使团居然来得这样快。羽林天军前后不过百人,腾起原野上的烟灰,簇拥着中央一座软轿,巍巍地在地平线上游移。他突然轻拍一下膝盖,糟糕。

两人都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忘记与龙夜吟说怎么应付大鸿胪了。”谢源渗出额汗来,“我这脑袋乱得……”

他做事向来细谨,人不在一定会把事情安排妥当,该吩咐的都吩咐下去,这次倒把这么要紧的事忘了。不见血的硝烟才升起,他居然只顾着给他找处理政务文书的代理执政官。

盗曳只觉得老大这人真神奇,这时候还有心管这个事,倒是嘤嘤安慰谢源:“你的头脑再乱,也没有龙头头乱,他除了打仗其他地方都是屎,好好写封信给他呗。”

谢源撕了衣袖下来,捏着炭笔草草写了要紧的,正思索有没有漏下的,盗曳突然一拍大腿:“疾风出差去了!”

谢源叹了口气,正想说算了算了,看造化吧,盗曳突然眼睛又一亮:“不过本大爷是情报头子!”

“算了,”谢源摇摇头,“你还是安安分分坐你的车。”

盗曳吊着胳膊一拍大腿,不怕疼似的:“听我说老大,我在城外放了下游!”

“什么?”谢源、嘤嘤同声道。

下游是情报术语。盗曳这种全面发展的人才,本职是杀手,兼职是情报头子,可谓从基层做起的管理层,位于西凉情报的最上游。谢源封城,他能从外界获得情报,都是之前洒下的下游在运转。于是一刻钟之后,马车拐入了山脚,一条溪水从谷间徐徐引来,三人跳下马车,逆着溪流往山里去。

谢源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情报人员接头的场景,有几分好奇,但还是嘱咐必须要快,他因为熊孩子的伤,总是显出很憔悴很沮丧的模样,好奇心比平常大打折扣。盗曳说你放心吧,指着前头那棵巨大的枫杨木说就要到了。

嘤嘤跟在一边,因为没有傻子而轻捷地跳来蹦去,问他什么是枫杨木啊什么是枫杨木。盗曳就巴拉巴拉地充当植物园讲解员。

走到枫杨木边,那里有座敬土地公的小庙,小庙两边刻着一副对联:四面皆山且息荷肩来小憩,百尺飞瀑管教雅俗可同赏。只是庙里头已经断了香火,土质的泥偶在昏暗的天光下看不清面容。

盗曳把一顶斗笠挂在小庙的左联上,然后拇指食指撮进口中,发出一种奇怪的呼哨。嘤嘤拖长音“咦”了一声,觉得他很不讲卫生。

果然,不出一刻钟,就有个带斗笠的姑娘背着一箩筐凤凰花,从山上缓缓下来,看到不卫生的盗曳和沮丧的谢源,漠然地从他们身边走过。盗曳急了,跟在人家姑娘屁股后头又嘬了几口,像极了贼头贼脑追寡妇的野汉子。那姑娘颇踌躇了一把,飞快地瞥了眼那庙,看到左边对联上挂着的那顶斗笠,犹豫地问道:“各位……是来西凉买五彩竹簟的么?在前面滕头村。”

谢源和嘤嘤对视一眼,竹簟出产自南疆,西凉并不有产。一旁的盗曳长长地哦了一声,在衣襟上擦了擦手指头,“我怎么记得在鱼棠镇呢……”

那姑娘这次是抽搐了一下,又问:“公子可还要带些晶石回去?”

西凉同样不产晶石。

盗曳嘿嘿笑起来。他这人嘴有点歪,眼又长成那样,一笑就颇邪肆:“这个嘛……要看去西峰客栈的路这几天通不通啦。”

谢源和嘤嘤听得云里雾里,但是看那个姑娘的脸色瞬间从犹豫变成了绝望。她很胃痛地看着盗曳:“请问你是……我的上游不是你。”

盗曳看到大姑娘就很有点羞涩,但是一般坏人羞涩起来,都会让人觉得他在肚子里在淌坏水。他适时地嘿嘿两声,蹭地把龙头头给的令牌翻了出来,“咳咳,盗曳。”

姑娘惊诧的神情只有一瞬,然后胃痛得无以复加。在看到这样的顶头上司之后,大概任何人都会很快地陷入绝望之中。单身女性对顶头大boss总有这种那种的揣测,一般是好的。

姑娘转头,眼睛扫过神情兴奋的嘤嘤,落在无比沮丧、眼圈微红的谢源身上,“这位是谢先生吧……?”

谢源痛苦的点点头。姑娘看到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发现他既没有骑白马,表情又像是得了痔疮,心碎成一片片了。

盗曳把谢源的袖子交到姑娘手中:“姑娘,我们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相信你一定是个称职的好同志。你们都是称职的好同志。那个……在凶残的敌人手里,保证了我们情报渠道的通畅,前段日子辛苦你们了。这封信很重要,请你务必交到龙头头……啊不,龙将军手里。”

绝望的姑娘不动声色地从吃豆腐的顶头上司手里抽出信,想着这上头还有他残留的口水,握着斗笠的手暗暗颤抖,欲言又止。

谢源突然道等等,将另一封信从怀里掏出来,套着封着火漆的信封。绝望的姑娘觉得沮丧的谢公子很奇怪,在袖子上写信给龙将军,可见是事出突然,但是这封信却封得严严实实。

“姑娘,请你送去西府大营,给楼琛楼将军。”

悲观的姑娘摇摇头:“我没走过那么远。那条线上的上游我不认得。”

谢源瞥了一眼盗曳,意思是你们这系统怎么婆婆妈妈的。想不到是他这么怕麻烦的人整出来的,不爽利,恳求她就是不把断袖送给龙夜吟,也要把那封信送给楼琛。姑娘把两条消息放进凤凰花的背篓里,又惴惴不安地加上一句,“我……我尽量。”

嘤嘤终于忍不住了,攥着小拳头:“送两封信而已嘛,又不是让你去死。”

盗曳连忙拍拍她,低声道他们每个人只负责三十里的路,除了上游和下游,其他谁也不接触的。

悲观的姑娘垮着眉毛:“实不相瞒啊,我的上游总是不来见我……我已经很久没有得到西凉城中的消息了。下游的消息堆在我这里也送不过去,积压了很久。我试探地问过我同村的一个姑娘,她看起来也像跟我做一个活的……问了好像她的上游也断了很久了。”

“什么?!”盗曳笑不出来了,“多久?”

姑娘抬眼望天,好像在等它下雨,“嗯……十天。”

“什么?!”盗曳和谢源都跳了起来。

于是断袖上又多了一行充满危险的小字。

片刻后,溪口的车轮又转动起来。傻子看到嘤嘤攒上车,死皮赖脸地从后头那辆车上赶了过来,揪着嘤嘤的腰带不放手。嘤嘤没有办法了,把盗曳推进后头的车厢里,挥着鞭子一边赶车一边溜傻子。

车厢里多了一个沮丧的人。

“老大……我真没用……”

老大上下抚摸着熊孩子的身体,忧伤地se情着,缓缓摇了摇头。

“老大,我觉得西凉要出大事……”

谢源拧了拧眉心,“已经出了,还有什么能更糟?再下去就是兵戎相见!试问现在王域还敢跟龙头头硬磕硬么?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我们被人家完全剪除了情报网络还渗透进了假信息,还不是活着出来了?剩下的让龙头头烦去。”

盗曳难得疑惑:“嘿我说,这谁干的?那么缺德!西凉的情报,外勤内务都是本大爷一手抓,这不是打本大爷的脸么!”

一四一、圈养的小动物发脾气

“不论是谁接管都会出这个岔子,即使是我,如若呆在西凉一步不出,也不会知道他们早已剪除了我的羽翼。我说怎么事先根本没动静,流民也好丧尸也好,一到城下,跟凭空变出来的一样……”

盗曳还是很懊恼,不过听他这么说,也就换了个懊恼的方向,毛手毛脚地想去揭熊孩子脸上的纱布。谢源把他手打开:“洗干净!”

盗曳缩回来掰着座位,颠颠簸簸的:“你说,这陆兄弟怎么还不醒?这水都喝不了……”轻声轻气的,好像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谢源阖眼道,这就不劳您费心了,只静坐休养生息。盗曳碰了人家的晦气,只能摸摸鼻子尖。

再说那龙夜吟,一见到袖口上熟悉的字迹,就深锁了剑眉,一笔一划慢慢看过去,要刻在自己的心上……结果人家写在断袖上的全是让他糟心的事。

龙夜吟抬起头看看阴沉的天,突然把小督叫来:“调遣三军在城南集合,即刻迁延。”

小督不幸结巴:“将将将将……将军!大鸿胪已经在城外二十里处,过午就要到了!我在盯着搭誓台呢!还有这个……”他偷眼瞄了瞄冒着青烟的城池。西凉说得好听是百废待兴,说得不好听就是……百废。尸变在谢源和陆铭出事的夜里就突然停止了,原本以为是大火的缘故,直到仵作发现尸蛊全部停止了运作,但是清理尸体和扑灭残火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加上昨天那几百辆粮车也到了城下,龙骑军已经彻底沦为了苦力,一边给难民施粥一边处理火灾现场,再发展下去,可能就要穿上匠人的衣服去造城廓了。

但是龙夜吟给了一个颇龙夜吟的回答,他拗着马鞭烦心道,谁他妈管他,错开走!当天上午带着兵马跑了,给帝都使节留下一个看着就糟心的城池,和一群不知道怎么办的人。大鸿胪想找人玩点高智商游戏,都找不到人。

带着金吾卫看家的阿昭摸摸头道:“啊哈……这个,这个这个……他觉得让大人您来这里颁布陛下的诏书不太合适,他直接去德水边给陛下请安去了。”大鸿胪吓得脸色哗得变白,直到阿昭再三安慰他,真得是隔江请安,规规矩矩带着玄端去的。

大鸿胪捧着玄端拉下脸来。玄端那是诸侯的服侍,我这都还没宣诏呢,他就知道直到穿什么衣服了?那还要我千里迢迢跑来干嘛?这衣服是随便可以做的?阿昭嘿嘿笑着,对于衣服哪里做的避而不谈:“大人放心,他五件都带齐了,公侯伯子男,到时候是哪件,咱们就穿哪件。嘿嘿。”

大鸿胪心说谁跟你咱们,强忍住没吹胡子瞪眼,当然,那很有可能是因为,阿昭总喜欢说话的时候把朴刀背在肩上,小年轻虽然很阳光,但保不齐阳光着阳光着给你一刀……

在大鸿胪被阿昭匆忙的招待仪式气出毛病来的时候,戴斗笠的姑娘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对她来说很有吸引力的年轻男人——阿昭这个身材高大肌肉发达而且很不幸地面相英俊的家伙对自己的女人缘从来不自知——又匆匆赶到了龙泉河对岸的西府军大营,开始对楼琛发花痴。楼琛这种三十出头的中年男人,去除了年轻人的张扬跋扈,总是给人以大海般广阔的感觉。早上还胃痛的姑娘突然开始喜欢上她这个没有前途、还上不来台面的工作。

楼琛周全地安顿好两眼冒心的信使,走进密室里轻轻揭开火烫的封印,抽出信来悠闲一抖。匆匆看完,他随手把信放在灯火上。营房里昏暗,白天的时候若是要看会儿书,也得点着灯。西凉的辎兵每半个月来一次,西府军的物资并不丰富,能像楼琛这样无限度地使用寻常灯油,已经是很高的待遇了。

灯火下的楼琛看着那渐渐模糊的字迹笑起来,这个人,真是只狐狸啊。

“谁要和你再见面呢?”他任火舌席卷着桦皮纸,深吸一口那属于林木的清香,摇了摇头,“你这样的人,还是一辈子都不要再见了。”

只是……即使再不愿意,还是被他拿住了。

楼琛似乎在光芒里看到那只火红而美丽的动物俯卧在林间,眼神无辜地舔舐着指爪上的血迹,慵懒无害的模样。要知道,它刚刚杀死了一窝豺狗,俘获了一头狮子,盘踞在林间最舒适的位置。

现在他用很恭敬的语气道,老虎啊老虎,不要总是卧在南山下缅怀你的小猫儿,也许你该和狮子斗上一斗?说这话的时候,它卑微地缠绕在他身边转着圈,眼神清澈无辜。

狐狸真是危险的动物。老虎睁开眼。

可是真遗憾,比起狐狸,他更讨厌狮子。

这也许就是为什么狮子和老虎总是同时被狐狸干掉的缘由吧……最好的军人不是死在战场上,他们死在朝堂上,群狐的爪牙。

谢源当然不觉得自己是狐狸,他自认为是个仔细妥帖的人,他一走,得把事情都安排好,否则他难受。他最擅长的就是坐山观虎斗,而最让他烦恼的就是一山没有二虎。他没有那么好心地把西凉留给龙夜吟。明面上是谁,他都无所谓,但是暗地里必须是自己的。哪怕自己走开一小会儿,也要保证走开的时候,他们盘旋着,彼此妄图撕碎彼此的咽喉,无人能一家独大。

这样他才有机会优哉游哉地回来吃一口肉……

即使他承认自己无耻得像狐狸,也会觉得,自己是一只悲情的大狐狸。他圈养的食草小动物被烤熟了,这让他很难过,因为他一点都不想吃掉眼睛犹豫多情的小鹿。盗曳对这只皮毛光鲜的动物表达感情的方式很不满,不满的方式是闭上眼睛,让后脑勺被颠簸的车厢一下一下磕得很爽。可是耳边还是会传来迷人的喃喃絮语,对着听不到的恋人——他坚持说他能听到。

当然,偶尔还有嘴对嘴哺食的声音,让盗曳忍不住吧嗒吧嗒。

就这样过了七天,一行人到了小汤山,老宋果然带着那个老先生等在山口。老宋憔悴得像风干的牛肉条,因为灰头土脸更像个低贱的车夫。久别的主仆见面,因为谢源的沮丧而没有达到感天动地的效果,使得老宋更像是被抛弃了的老狗。只是没有想到小荷也跟来了。小姑娘的到来立马让闷出个鸟来的盗少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手一搭车厢:“嗨小荷,你怎么来了?”

漂亮的小姑娘指指自己的鼻子:我是个哑巴你们去找神医难道我不该来么?我生来就是个哑巴!我很想唱歌的!你根本不懂!

说罢扑进嫂子怀里哭了一会儿。嫂子面色苍白地远望地平线,青山更在青山外,神医又被青山遮。帝都纵横千里,他们这一车车的老弱病残要过封锁线,可如何是好……要知道,龙夜吟的腰牌在德水以北好用,在德水以南,那就是催命符了。他们这一行人,要户口没户口,一个个抓起来,都是西域渗透进来的鬼子,砍头!

感怀身世的小荷自然不知道她嫂子心里尽是人头落地,流血五步,只觉得嫂子的怀抱真他妈硬,随即就心甘情愿地被嘤嘤哄到后面的大车里。两个小姑娘手拉着手,在山谷的风里像画儿一样漂亮:“喂我跟你说!我有了个新宠物!你待会儿不要羡慕死哦……“

盗曳保持着撑车厢的动作摸了摸鼻尖,心说自己即使摆出这么帅的姿势,怎么还不招人待见……

那老大夫倒还是不靠谱又拘束的模样,客客气气地上了车给陆铭把脉,谢源问什么,也都咕噜咕噜应付过去。没过多久,居然掏出一坛酒来。谢源恍然大悟,“这是要消毒么?我来擦吧!”

大夫说大人,这是“回生”,小的来的路上连连备了一些。谢源道我倒想怎么三个人两大车,原来如此,那后头一车怕是把青莲坛的药铺子整个装来了。眼珠子一转有了计较,打算所有人都假扮成行脚商算了。他一看几个人俗气市侩的模样,像,像足。

那老大夫也有能耐,上来第一个晚上就把陆铭整醒了。随车的军医受不了刺激,一抱拳,打包回西凉,谢源也没留。他现在心思全扑在他家陆铭身上。只不过,陆铭除了刚醒来那一阵子混混沌沌,后来醒全了,却好像不太愿意理他了。以前都是他跟在谢源屁股后面,自以为暗搓搓实则早已大白天下得倒贴,现在他成日卧美人膝,还懵懵懂懂地望着窗外,一脸淡漠。

谢源每天抱着个冷漠的木乃伊,很伤心。有时候想说他两句,看到人都这个样子了,又开不了口,也只好气鼓鼓地望窗外。心说你都半瞎了,鬼都看不到,装什么深沉啊。

一行人就这样各怀鬼胎地进了王域,快马加鞭,一连几天都没有遇到官兵。直到离王域与南疆交界的翡翠城还有两日脚程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遇上了巡逻的小队。

一四二、熟悉的陌生人

王域和南疆向来不对付。南疆巫人不服教化,中原心又不齐,吞不下这块大骨头,双方懒洋洋地戒备着,从来都处于非正常状态,一点擦枪走火,界线处就要打,大仗小仗不停,打完依旧懒洋洋地戒备。

所以这一线的兵力常年有五千左右,驻扎在翡翠城中,再加上城守的两千人,在不尚武的王域算是不容小觑的军队。

就该轮到谢源一行人倒霉,抄着山路都被巡山的给逮了。

第一个发觉的人是盗曳,盗曳属狗,鼻子耳朵都灵光。像他这种野兽般的直觉,本来根本不可能被逮到。坏就坏在盗曳太警觉了,人都在千八百里外,就招呼大家一起上树躲起来。

那老大夫问:“车呢!”

一车的药有没有!他是把这车当房车使,全部家当都放在里头呢。老宋很理解地跺脚,两个小气的小老头沆瀣一气,就差没嚎啕大哭。

谢源也急,他不知道怎么把陆铭固定在背上,然后上树。熊孩子很勇敢,这几天烤成这样都不带吭一声的,谢源由是连个度量衡都没有,也不知道怎么办他才能舒服点。

嘤嘤和小荷带着个傻子兴奋得要命,还当是玩儿呢。

盗曳看着乱七八糟的场景呸了一声,指了指几个高大的树冠,抱了陆铭飞身就走,然后又把两个捶胸顿足的小老头捞上去。谢源和两个女孩子以及宠物躲上一个树冠。嘤嘤胆气恁大,天不怕地不怕地踩着树丫,把叶子整得哗啦哗啦的。对面盗曳赶忙打了个手势,谢源赶紧把疯丫头藏怀里。

底下的声音越来越近了,灌木丛里透出粗鲁的人声。

对面盗曳还在狂打手势,谢源嘀咕,藏倒是倒是好,除了一只手,什么都看不到,就是不知道他的意思。他又不敢问,只低着头,敛了声息。

然后等发现的时候就完了。

底下那伙人说是城守,事实上都打惯了秋风,做惯了野兵,心性参看龙头头在北疆的时候。一伙人足有十个,凑成一伙,看到深山老林的山径中居然有几辆车,自然警觉起来,四处查看。

“刘头,人走得不远!”

那个脸上有条刀疤的男人哧了一声,“人还不少,呵。”说罢朝树冠上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谢源接触到他的目光,瞬间像接下了实质的兵刀,攥着绯瑞云紧张得浑身冒汗。这种时候他的胆子也着实不大,心想死则死矣,居然让他等死……

不由得动摇起来,心想被看穿了,要不要先下手……可是连绯瑞云也贴着树拟态。

那伙头兵慢吞吞,慢吞吞,走到树下,仰天张望了一会儿,然后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意,转身。

谢源松了一口气。

结果这时候,吧嗒一声,坐在树杈上的小荷姑娘居然掉了绣鞋!

谢源这才明白,盗曳刚才是让他把小荷的脚抄上去!可是为时已晚!

那个伙头兵拣了鞋,往上一挑眉,“怎么,还不下来,等着八抬大轿来请?”

谢源听到胸腔里咚咚咚的声响,对嘤嘤比了个眼色,将绯瑞云收在袖里大大方方跳了下去。这里有女眷实在是很糟糕的事情,谢源一丝不苟地把小荷抱下来,藏在身后,伸手要鞋。伙头兵却握着绣鞋轻慢地一笑:“还有两个呢?耳朵聋了,还是腿断了?”

谢源装出一副懊恼的样子,嘤嘤牵着傻子利落地落在他身后,对着来人飞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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