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用,就一个外卖平台用的多些,其他的功能我也用不上,刚来望城的时候买的,花了九百多块钱。
屏幕都碎成这样了,看东西眼睛不花吗?
习惯了。
林知绎回自己房间拿了一个旧手机过来,喏,我去年买的,角上稍微磕坏了一点,能正常使用。
不用的,林先生。
你以后就不只是在平台上和顾客打电话了,你要和上下级联系,要用微信处理很多事情,这个手机内存大,你拿去用吧。
林知绎坐下来,拿着两台手机,我教你怎么备份,除了通讯录还有什么重要的数据吗?
周淮生本来一声不吭地任由林知绎摆布,直到听到林知绎的问话,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伸出手挡住了自己旧手机的屏幕,没、没什么
林知绎微眯起眼睛,目光渐冷,他推了一下周淮生的胳膊,周淮生竟然和他拧着干,动也不动,还有要夺回手机的趋势,语气紧张:林先生,我自己来。
林知绎的火气瞬间就上来了。
周淮生竟然还有秘密?
还有不能告诉他的秘密?
虽然林知绎并不觉得他和周淮生有什么不可分割的联系,但是周淮生用手挡屏幕这个动作,还是让他感觉到了深深的背叛,林知绎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得知林衍德是推他下山的凶手那一刻的怒火都不如此时猛烈。
他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去翻周淮生的手机,他知道这个行为很不礼貌,可是周淮生明明已经纵容他这么久了,连他半夜偷偷抱卷卷走,周淮生都没有摆过冷脸,为什么这次他的态度竟然如此坚决?
林知绎的脑海中闪过很多念头,难道周淮生和小全重新联系上了?难道他另外有喜欢的人?还是说,上次他放弃卷卷,其实是为了开启新生活?
谁稀罕看了。林知绎起身就走。
他气鼓鼓地回到自己房间,周淮生愣了片刻才追上来,进主卧的时候,林知绎已经钻到被窝里了,周淮生走到床边,抓着手机试探地往林知绎面前送,林知绎拉起被子蒙住头,吼道:出去,我要睡觉了。
林先生
林知绎隔着被子往床外踹了一脚,都说了让你出去了!
周淮生犹豫了几秒,是以前的一些照片,你如果想看也可以看。
林知绎整个人僵住,他的心跳开始加快,两年前的记忆于他而言是一片空白,从来只有一些旁人的描述,他以为那一年半会永远消失在他的生命里,不留半点痕迹,没想到,周淮生竟然拍了照片,那些口述和想象瞬间变得具象且真实。
林知绎有些紧张。
他磨磨蹭蹭地从被窝里爬出来,倚在床头,接过周淮生递来的手机,持着一张冷脸,不动声色地点进了相册。
最新一张是卷卷在早教班里玩耍的照片,卷卷手里抱着一个地图拼块,正在找和他一样的小朋友,林知绎都没有注意到周淮生是什么时候拍的。
第二张是他抱着卷卷在周淮生出租屋的床上睡觉。
再往后翻就都是卷卷了。
林知绎看得入迷,更小的卷卷,抱着奶瓶的卷卷,睡在襁褓里的卷卷,还有刚出生的皱巴巴的小怪物,周淮生也看到了那张照片,解释道:卷卷生下来不到四斤,三斤九两,在保温箱里待了很久,他刚出生的时候真的像小怪物,太小了,耳朵鼻子还有手指像没长全一样,要仔细分辨才能看清,护士都被吓到了,说是畸形儿。
这么小的孩子,很难照顾吧。林知绎一次又一次放大那些照片,每一个边边角角都反复地看。
周淮生坐在床边,笑了笑,还好,比想象的难一点。
林知绎看着照片上孱弱的孩子,眼泪不自觉地就掉了下来,他心疼地说:如果我在卷卷身边,他就不会吃这么多苦了。
这不怪你。
他继续往后翻,是一些孕检报告单,再往后,是他和周淮生的合照。
背景看上去是望城的某座公园,周淮生搂着他坐在长椅上,他穿着卡其色毛茸茸的外套和白色棉裤,小腹位置的衣服全堆在一起,鼓鼓囊囊的,可以看出他那时已经显怀了。
林知绎怔了怔,这是几个月的时候?
六个多月,在城市公园拍的,一个老奶奶帮我们拍的。
面对着镜头的两个人都在微笑,林知绎的笑容甚至比周淮生更灿烂一些。
算算日子,谁能想到一个月后,他们就被迫分离了呢?
林知绎看着那张照片上的自己,试图从中找出几分神志不清的影子和几分不情愿的神态,可他笑得实在太开心,头还枕在周淮生的肩膀上,整个人都偏向周淮生,爱意挡都挡不住,林知绎每次都会为自己曾经那样喜欢过一个人而感到震惊。
我怀孕的时候有什么不良反应吗?
很多,因为我没有信息素,你经常感觉到难受,心口闷,也没有食欲,怀孕期间发情期会延长,每次都持续七八天,你就要痛苦七八天,你又不肯打抑制剂,说容易伤害到孩子。
那这时候你会做什么?
周淮生低下头,没有说话。
林知绎不满道:你就光看着我痛苦?什么都没有做吗?虽然你没有信息素,但是你、你抱抱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耳尖染了粉。
周淮生没有回答,只是轻咳了两声,林知绎眨眨眼睛,忽然就懂了。
也是,孩子都生了,该做的事估计也没少做。
他背过身缩回到被窝里,继续翻相册,周淮生坐在床边也显得尴尬,局促半天,起身说:我去书房再练一练电脑。
嗯。
周淮生一出主卧,林知绎就立刻拉开了被子,以免自己被蒸熟。
相册里还有很多他的照片,林知绎翻了很久才翻完,最后一张是一个蛋糕,上面写着阿淮生日快乐。
林知绎看了一眼日期,3月16日。
他默默记了下来。
把周淮生的手机翻了个遍,他也没找到其他有意思的东西,索性下床去了书房,周淮生正在磕磕绊绊地打字,林知绎坐下来之后,周淮生显得更加紧张,手一哆嗦,把自己的名字都打错了两遍。
好像老年人,林知绎忍不住笑出声来。
周淮生脸色一窘,不好意思,键盘上这些字母的排序对我来说有点难记。
没有啊,挺好的,林知绎支起胳膊撑着下巴,望着周淮生问:有个疑问,如果你觉得冒犯,也可以不回答。
你问吧。
你为什么不去读大学?你应该有贫困补贴啊,上大学之后也有助学金,现在还有没钱读大学这种事情发生吗?
周淮生费力地打完最后一个字,指尖停在键上,有,但是不多了。
那你为什么不读大学?
周淮生收回手,很无奈地笑了笑,我也挺后悔的,确实应该读个大学,但是当时没想那么多,高中能顺利毕业在我们那里都算不错了,我也没有出人头地的想法,正好我老师让我去小学代课,上了几天课之后,我觉得我还挺喜欢教师这份工作的,就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