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理,脑海里列了表格,轻重有序的一二三四说给他听,正言语着,羊绒长袖被男人的指尖挑开,带着薄茧的指腹附在手腕上,犹如被捂温热的琥珀。
他微怔几秒,继续低低地说哪个老师被高升,哪个老师犯了小错,处在观察留看期。
姜忘有时会嗯一声,指腹却顺着手腕一寸一寸往上,如同在抚触珍贵的私藏。
季临秋说到失神,快忘记自己讲到哪里,神经末梢都在识别他是否快要碰到自己的手肘,这动作是否像是要把自己一点一点吃掉。
他几度停顿,不知不觉已经依偎进男人怀里,呼吸不太自然。
也是无伤大雅的小事,但当着学生的面抽烟,总归不太对。
姜忘指腹一松,又在他以为他要离开他时再度贴近,犹如轻轻亲了一下。
季临秋被这不上不下的亲近勾到微恼,停下话头不再往后讲。
姜忘侧眸看他:怎么不说了?
像是根本不知道此刻在发生什么。
季临秋更觉得恼,但又没法开口说什么,索性摁着他亲了下去。
他勾着他的脖颈舔吻纠缠,还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唇。
姜忘把他抱在自己大腿上,被亲得很享受,一边亲还一边笑。
季临秋更气了:不许笑!
我道歉,姜忘哑着嗓子哄他:抱歉啊,你男朋友天天耍流氓。
季临秋脸颊发烫,又俯身吻他的额头,不依不饶地亲了好几处,别扭道:不许道歉。
我很喜欢你这样。
不许道歉。
两人胡闹许久,彭星望都没从楼上下来,平日这个点早就蹦跶着过来撒娇了,有点反常。
季临秋正从姜忘怀里站起来,刚想走却听见门铃声,以及怯生生地一声询问。
哥,你在家吗?
是长夏,季临秋有点诧异:怎么这个点过来了?
季长夏住在泓山区,与鹭湖区刚好还挺近,自从春节书房谈话以后,兄妹亲近许多,周末也常常一起做饭短聚。
她今晚过来也觉得打扰,还拎了一塑料袋的香蕉梨子。
这么客气啊,姜忘也不好退掉她的礼物,接过了把人往里迎:进来坐进来坐,我去泡壶茶,稍等。
等姜忘走了,季长夏才看向季临秋,又有点奇怪。
哥,你脸怎么是红的?
刚夜跑回来,身上还有点汗,你还好吗?季临秋摸了下脸,发觉真是烫的,失笑道:你要是闻着汗味儿比较大,我去换件衣服再下来。
没有没有,你闻起来很香。季长夏忙不迭否认,在沙发上坐得很拘谨:我今天过来,是因为家里出了点小麻烦。
妈跟我说不要跟你讲,但我不太能帮到她,这事儿还困扰咱家好几年了
姜忘拎着茶壶过来,给她倒了一盏热茶,回避道:我先上楼陪小孩儿写会儿作业?
不用不用,您坐下来吧。
季长夏定了定神,开始讲这件事。
忘哥,你年初来我们舟乡过年的时候,记得咱家门口斜对门的那片垃圾场吧?
2
小山村风景很好,唯一煞风景的就是季家斜对门有个垃圾站般的存在。
正常人当然不会往住宅区里建垃圾站,那儿原本是一家人的宅基地,但老人去世,儿女相继去外乡定居,便荒在那无人搭理了。
季家对门住着姓葛的一家人,家里是开卤水店的,因此垃圾废料比常人要多出几倍。
他们看隔壁是一片荒地,索性把泔水垃圾全往那一股脑地堆,夏天时一发酵腐烂,臭到让路人捂鼻子都想作呕。
偏偏季家两个儿女先前一个在裕汉一个在虹城,家里老人又是老知识分子,没法撕破脸皮发脾气,一忍就忍了好几年。
谁想得到,咱们家都忍让到这个地步了,他们居然居然还在那堆肥!
咱家还刚好在下风口,他们一点味儿都闻不着,全祸害咱爸咱妈了!
季长夏多内敛柔软的性格,说到这也急得额头冒汗,加快语速道:羊粪猪粪还有那些泔水一放就是好多天,爸爸过去跟他们好言好语商量,居然还被轰回来,气得他血压都直往上蹿!
季临秋脸色一冷,起身去拿手机。
我定明早的车票,这件事我来处理。
季长夏又有点慌:哥,你别耽误工作,这事也不急这两天
姜忘招了招手:也给我定一张。
季临秋转身看他:你这么忙,不去了吧。
那不行,姜忘笑起来:我的笔记本可以无线上网,去哪都行。
季长夏没想到他们做事这么利索,忙不迭跟单位里请了个假,也打算一块儿回去。
出发之前,季临秋特意去找了一趟星望。
我跟哥哥出去两天,你在家有事随时跟我打电话。
彭星望有点踌躇,支支吾吾一会儿突然道:临秋哥,我大哥他欠别人钱了吗?
季临秋愣了一下:没有啊,他怎么可能欠别人的钱。
哎??彭星望一时间脑子转不过来,咽了下口水又道:你没骗我?
绝对没有骗你。季临秋哭笑不得:你又听说什么了?
小孩更是一头雾水,也没法一口气解释个明白,只能拉着他袖子道:临秋哥,等你们忙完回来了,我悄悄跟你说一件事,行不。
嗯,我很快就回来,你照顾好自己。
三人第二天前往舟乡,一清早坐了火车,再转大巴和小客车,中午一点才到。
秋日正是晴光朗照一片,天气很暖和,变相把那堆垃圾搞得更加臭不可闻。
姜忘先前来的时候就觉得这垃圾站设得太败胃口,哪想到这儿居然是被邻居霸占的地盘,捂着鼻子过去看了一眼。
刚巧有个干瘦的老头儿拎着一铁皮桶子过来,见有外人在这,抄起篱笆旁的扫帚胡乱挥舞着赶人。
哪儿来的,走开,看什么看!
姜忘捏着鼻子道:你不觉得臭?
要你管?挑你家大粪了?老头朝他啐了一口: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滚滚滚!
姜忘捂紧鼻子掉头就走。
于此同时,季临秋进了院门。
陈丹红正翻晒着玉米粒,看到他时还以为眼睛花了:秋秋?你怎么回家了??
爸呢?
跟你方爷爷下棋去了,等会就回来吃饭。陈丹红看到儿子身后的女儿,一下子明白过来,双手擦着围裙焦虑道:哎呀,耽误你们工作了,没多大的事,真的,都是邻里的小事,还麻烦你们都来跑一趟。
季临秋蹲下来帮忙收拾,语气淡淡:刚好一起吃饭,晚点跟你们说件事。
季国慎哪里是去下棋,他受不了家里那股味儿,随便找个由头出去避避罢了。
再回家时发现餐桌坐满了人,吓了老爷子一跳:出什么事,怎么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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