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一噎,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语气是否太过严厉,话就软了下去:算了,反正你还在我眼皮子底下。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出任何事的。
用他的命保证。
顾遇亲了亲他的唇角,开玩笑的语气沉了下去,轻轻说:我也是。
他绝对不允许陆老师再受到半点伤害。
冤有头,债有主,他得让雄虫国度一笔一笔偿回来。
*
帝国还在气愤联邦的出尔反尔,联邦却还能赖皮赖脸地打来讯息。
大致意思是,虫已经在他们手上了,如果不想折掉两名军团长,那就用前线退军来换吧。
虽然是奥格斯格先一步夺到了舰船,但二虫还实际在雄虫国度的控制下。莫尔始终牢记顾遇走前的嘱托即便他被抓住也不要退军。
艾特兰联邦和雄虫国度只是表面合作。如果他俩被实际控制在雄虫国度手上的话,这伙恐怖/分子才不在乎艾特兰的胜负。
据顾遇看来,雄虫国度只是纯粹想抓他们两个而已。联邦也不过是他们手中的工具虫。
至于为什么温沙.莫瑟尔死了,这个组织还对他们不依不饶,顾遇想不明白,陆沉也想不明白。
总不会是启哲因为福.玻斯的死,想找我报复吧?顾遇唇贴在他家陆老师的耳畔轻轻说。
陆沉耳畔微微起了痒意,他刚想说些什么,雄虫国度的成员便持着枪/械命令道:快进去!你们别想玩什么花样!
显然,这伙恐怖/分子也被他俩不按套路出牌的套路震慑到了。
顾遇和陆沉被一起押进了另一艘小型星舰的舱室里。
进去后,连顾遇都不由赞叹他们的煞费苦心。这间舱室全部密封,里面空无一物,连坐的睡的地儿都没有。特殊材料铸成四墙,普通炮弹轻易打不穿弄不破,关上大门后一丝光亮也没有,只剩下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这种幽闭的黑暗空间,如果是一个虫的话,关上几天指不定就憋疯了。
但他们绝不是什么也没有,他们还有彼此在。
大门最后关上以后,陆沉手掌牢牢包住了顾遇的手,在一片黢黑中,他沉稳有力地说:遇遇,我在。
顾遇回握紧陆沉的手,即使知道他家陆老师看不见,顾遇依旧弯起眉眼甜甜一笑那是独属于陆沉的笑容,即使在黑暗中也独属于这一只虫。
在绝对隔音无声的舱室里,他的语调也变得格外清晰:我也在,陆老师。一直在,只要你唤我。
在黑下来之前,他们都已经几眼记住了房间大小、布置。为了尝试弄清舱外的情形,顾遇牵着他家陆老师的手,摸索着墙面寻到了最外面的一面墙壁。
二虫靠坐下去,顾遇耳朵贴着墙面,尝试听清外面的动静。听了半晌,他选择放弃:完全听不到一点声音。
陆沉敲了敲墙壁,沉吟道:这个材质,好像是铎铜做的。
铎铜?顾遇从没听说过。
陆沉说:虽然比不上流金矿,也是星际间一种很稀少的特殊材料,绝对隔音隔光,也能隔绝任何信号、气息、精神力的传播。
顾遇一顿,叹道:这么稀少的材料雄虫国度可真是煞费苦心啊,果然有钱就是不一样。
背靠莫瑟尔公司,这组织能不有钱吗?
唯一的不足是,这种隔绝是双向的,里面隔绝了外面,外面也隔绝了里面。陆沉停了停,但对我们来说,这是件好事。
顾遇也明白了:这房间里不会有监控器或者监听器,即使有了,信号也无法传播出去。
陆沉点头。
点着点着,他俩默契地想到了一个点上去,在绝对的黑暗里同时侧头,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即使看不清,但也知道对方绝对看向了自己。
陆老师顾遇与他放在地板上十指相扣的手动了动。
话音一落,陆沉最先倾身过来,几乎是急不可耐地在顾遇身上摸索着,寻到了他的唇后不管不顾吻了上来。
他索性坐到了雄虫的膝上。顾遇向后仰靠着墙壁,一手紧紧与他十指合拢,另一手扣住他脖颈,同样急切地汲取着对方唇齿间的温度。
一边吻着,顾遇一边觉得,今天的陆老师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热情。
他非常地受用。
陆沉急切的吻里带了点失而复得的喜悦与后怕,他一面小心翼翼试探着顾遇的存在,一面又热切地用尽办法想要证明这存在的鲜活。
狭窄隔绝的空间里很静,静得只剩下他们急促轻微的呼吸。
顾遇后知后觉察觉到了陆沉的热情是由于患得患失这可不行,他就在这里,就在陆沉跟前,他家陆老师怎么还能患得患失呢?
顾遇不满地咬了一下陆沉的下唇,虽然不轻不重,但他决意身体力行自己的存在有多鲜活。于是他的手掌愈发扣紧陆沉的后颈,夺过主动权,眼神在黑暗中凛起,吻得他家陆老师都有些发懵晃神。
其实患得患失的,从始至终不止陆沉一个。
在停下的间隙时,顾遇紧贴着陆沉的唇,黏黏乎乎地说:陆老师,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陆沉再冰块做的心也能被他化作一滩水,他抵着他的额头,默了须臾,所有的患得患失方才化作一声轻轻叹息:
我也是。很想很想你,遇遇。
陆沉额头沁满了细汗,两鬓也沾湿了些许。
虽然陆沉在心软时是什么都肯依他家遇遇说的,但顾遇自认心还没大到在这种时候和他家陆老师来上全套万一那群疯子突然来个开门,只有他可以看到的最最可爱的陆老师,不是也被他们看见了?
话虽如此,但众所周知,顾遇从来是嘴上一套,做的一套。两面还都有理有据,论谁也找不到丁点错可挑。
于是,虽然没来上全套,但也已经差不多等于全套了。
陆沉慢慢缓着起伏的胸膛,平复轻微的喘息,头埋在顾遇颈间,十指也蜷缩在雄虫的手掌中,即使看不见,也没好意思抬头看他家遇遇了。
他现在脑子冷静下来,察觉到自己在什么情况下和顾遇做了什么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昔日战场上冷面无情的陆军团长,已经无法再直视这片战场了。
顾遇的手还扶在他家陆老师腰上,恶趣味地咬着陆沉耳朵问:陆中将,舒服了吗?
陆沉仗着顾遇看不清他脸有多红,强撑姿态,平静地回答:如果换个地方,我会更舒服。
顾遇居然还点头:那确实,我也更舒服。
没有顾虑,那不得更舒服?
陆沉捏起他下颌,坐在顾遇腿上居高临下看着他,完事了就冷面无情地算起账来了:顾中将,上床就上床,怎么花样一天比一天多?都搁哪儿学来的?
顾遇唔了一声,耍赖地把脑袋埋进陆沉怀里:是陆老师你先惹我的,说想我说得这么大声,我能忍住吗?
陆沉一噎:哪有这么大声。
顾遇有模有样地学他:我也是。很想很想你,遇遇。喏,还不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