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遇做不到感同身受,只能积极配合他们裁掉自己,毕竟地主家现在也没余粮了。
因此爱尔维斯稍稍犹豫,表现出了想要解雇顾遇的意图,顾遇便顺水推舟地点头:我没意见。
爱尔维斯没想到他这么干脆,那点羞愧便更加强烈了:是我把你拉来这儿工作的但是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你的安危实在都成了问题实在抱歉,我们不敢留你。
顾遇表示理解:就算你们不裁我,雄虫保护协会也会上门来警告的。
爱尔维斯张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顾遇已经摆摆,背起琴箱转身走了。
爱尔维斯看着白发雄虫离去,那点无望弥漫上心头,使得他鼻子一酸。
走廊上是碎了一地的玻璃,踩上去悉悉索索咯吱作响,外面回荡着阵阵警笛声。
顾遇!他喊住他。
这一切仿佛世界末日。
顾遇脚步一顿。
爱尔维斯望着他的背影,问:我真的一点会都没有了吗?
这是最后一次,雄虫这一走,可能以后他们之间再不会有交集。
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虫。
他的心意无望、无果、无解。
半晌,顾遇懒而缓的拖长声传来,结果不出意外:你知道答案
没有就是没有。
开始就没有,未来也不会有。
再找一个雄虫试试吧,实在看不上,雌虫也行啊爱尔维斯
顾遇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上远去,咯吱咯吱的声响也渐渐消弭,直至那抹身影最后消失在昏暗的走廊尽头。
爱尔维斯咬着唇,抱紧里的琴箱,强迫自己保持最后的光鲜亮丽,泪珠却无声无息地顺着眼角一滴滴滚下。
但他知道,哭是没用的。
哭是为了求得怜惜。而那个转身离去的白发雄虫,不会怜惜他。
如果是陆沉呢
爱尔维斯控制不住钻牛角尖地想,如果是陆沉的眼泪,雄虫一定会怜惜的吧。
如果顾遇没有只娶陆沉一个雌虫,爱尔维斯还不会如此难以放下心的结。但顾遇偏偏只娶了那一个,帝国唯一的s级雄虫偏偏只娶了那一个
于是,谁都想成为那一个。
那些论坛上羡慕的、讽刺的、站队的雌虫们,谁不是隐隐含着这样阴暗的想法?
虫族自古以来一雄多雌,已成定制。
但虫族的雌虫,谁不想成为那唯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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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顾奚
上班不到半小时,顾遇再度失业了。
怎么说现在的心情呢
顾遇背着琴箱走出国立音乐厅,门外消防车赶到后正围着干涸的喷泉池灭火,空气弥漫着硝烟味与蒸腾的水汽。
他堪称心平气和地坐上悬浮车,系好安全带,却没有急着离开,指在方向盘上点了一点,叹了口气。
不可否认,潜意识的脑皮层里还有那么一丝不用工作的喜悦但很快就被愁苦给压得丧失殆尽。
家里没钱了啊,陆沉还得喝修复液,每月去医院复诊。
还有雄虫保护协会的一月之期悬在头顶
从小到大顾遇被养得极好,雌父去世后,刚一脱离家庭就娶了陆沉,压根不用操心生活起居。雄虫的便利也让他少了很多虫际关系上的麻烦应付,他几乎没有契遇到过压力这么大的时候。
说不心累是假的。
顾遇天生怕麻烦,也逃避麻烦。一旦有什么东西被他盖上是个麻烦的戳,顾遇就不会再去搭理。
譬如给他留下了光脑号的爱尔维斯。顾遇不会添加,以后也不会再联系。
倒不是真避讳什么,如果爱尔维斯安静一点事少一点,顾遇对加不加他也挺无所谓的。现在嘛,都这样了他当然嫌麻烦。
顾遇正要开车离开,通讯突然传了过来,是特殊提示音。
光脑特别提示:尊敬的雄虫,您的雌君。
陆沉。顾遇没怎么多想地点开,看了一眼屏幕那头的陆沉,点开了自动驾驶,问,怎么了?
悬浮车平稳地点点阶梯式升高,驶上高空,汇入星河大道上空限定的道路限制条。
有自动驾驶,这回顾遇的车就稳多了,完全自觉和谐地走在《帝国道路交通法》内。
陆沉在那边跟顾遇对眼看了半天,看得顾遇都有些纳闷,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陆沉才开口:我看了新闻,星河大道遭受了袭击。你没事就好。
车辆在高空,顾遇往车窗外一扫,就俯瞰到整个星河大道已被军队入驻。恐怖/分/子逃亡的方向那儿倒是浓烟滚滚,听得到阵阵枪声与炮弹声,但已经离星河大道很远了,具体什么样也看不清。
陆沉语气这会儿听上去已经没事了,但眉头仍微微蹙着,看得出来在压制,表情还有些低气压。
顾遇反省自己确实没考虑到这点,刚刚听说发生了袭击,想也没想就往星河大道这边冲了,一心只想到保全工作,却没考虑如果真出了什么事,陆沉该怎么办。
他半开玩笑地宽慰:少将你放心,我这性格肯定是哪儿有事哪儿避着,绝不上赶着去,出事哪儿轮得上我?
他不提还好,一提陆沉就克制不下去了,浅蹙的眉头深深皱起:军部那边的消息说,这起事件是一周前名叫雄虫国度的组织干的。这个组织很神秘,此前军部关于他们一无所知,却能在宣布成立后,短短一周内谋划这么大起事件。
他们从哪儿来的组织成员,从哪儿混进首都星的武器,军部都一无所知。
陆沉正坐在健身室内,刚刚做完今日的复健,擦完额头的细汗,还有些发丝黏湿在额头上。
顾遇看得心痒,特想去拨几下。
他在这儿走神,陆沉却很严肃:这个组织的真正目的谁也不清楚。雄虫国度到底冲着雌虫还是雄虫而来?
顾遇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雄虫,这个组织搞的名字就叫雄虫国度,指不定会不会找到他头上来。
陆沉也觉得他待在外面很危险。
别虫让他待哪儿其实顾遇都很无所谓,但可能有点矫情吧,如果这个虫是陆沉,明知他是担心自己,顾遇仍觉得有些不舒服。
别虫相不相信我无所谓,但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
陆沉。
顾遇有些故作失落地低下脑袋,捋到脑后的白色碎发随着动作落在额前,有些长了,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的声音有些可怜,陆沉一顿,以为出事了忙问:怎么了?
顾遇听见他着急的询问,装委屈装得更起劲了:我工作丢了因为你说的那个该死的什么国度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