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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雄虫被迫养家[虫族]——我怀(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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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倒提醒陆沉了,他把雄虫的脑袋扒拉出来,双捧住,垂眼认真看着他:你真的想要出门工作,雄主?

虽然嫌苦怕累,但顾遇还是点头:我已经和布莱恩他们约好了,而且我要养我们的家不是吗?

陆沉望着他若有所思,斟酌了一会儿道:如果一个月没找到工作,要娶其他雌虫进家里?

顾遇眼含震惊地望着他:我为什么要娶?陆沉,你再提这个我就生气了。

陆沉一点也没被他唬住:意思是,你在骗布莱恩?

顾遇苍灰色的瞳孔里露出狡黠的光:我没有骗他啊。

傻少将,如果我赢了,当然要当真的。如果我输了,我可以耍赖不认啊。

陆沉一顿,看着顾遇的脸微微出神。

顾遇的情绪很少波动。与陆沉不喜外露情绪不同,顾遇完全是懒得做各种表情,懒得有各种情绪。

慵懒散漫,对什么都提不起兴,好像与周围的虫隔着一个世界,是陆沉对顾遇最开始的印象。

然而不知何时起,在他面前,顾遇的情绪一天比一天丰富,逐渐露出了他孩子性、甚至有些幼稚的一面。

但,挺可爱的。

陆沉以握拳抵在唇边,轻轻咳了咳。

顾遇没注意到陆沉的异样,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怎么挣钱了。

工作啊

,怎样的工作呢。

首先,不能太累。其次,不能太苦。再次,还要赚得足够多,让他能养活陆沉和自己。

听起来挺美,又不想劳累,又想赚得多,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陆沉见他苦恼,沉吟片刻,道:雄主,你可以想想自己有什么擅长的事。

陆沉再清楚自家雄虫不过,他指的擅长的事是指打游戏,顾遇却想到了另一件:啊,对,小提琴!

陆沉:

他认真回忆了一下顾遇小提琴的真实水平,一时间无法理解雄虫的理解能力究竟是哪出现了偏差。

顾遇大学因为怕累,考的是听说每天上课都很清闲的音乐学院,学的专业就是小提琴。

小提琴作为老贵族装逼,哦不,素养的最好体现,顾遇就算再懒,打小还是被雌父压着学了些的。当初凭实力考进音乐学院,其实并不难。

只是后来错就错在,顾遇学的是古典音乐,大学时却迷上了隔壁专业的摇滚乐。

陆沉猜测,按顾遇的性格,的确很容易对几百年发展下来已成定式、很难有新变化的小提琴腻得很快。

摇滚乐则潇洒不羁,多即兴发挥,很适合顾遇来玩。

于是大学四年,顾遇小提琴越学越差,甚至还喜欢把搞摇滚乐的习惯放进小提琴里,差点被他导师追着打。当然,因为他是雄虫,导师也不敢真的追着打就是了。

而他搞了四年的摇滚乐队,在毕业时还赢得了校园音乐大赛团队组一等奖。他的队员们因此以摇滚乐专业优等生身份毕业,顾遇则被拉入了古典乐学院百年毕业生黑名单。

不过是黑名单,还是优等生,顾遇也无所谓就是了。

学小提琴也好,玩摇滚乐也好,只是他待在大学里熬日子的那么一点点乐子。没看他毕业后,小提琴就再没碰过,摇滚乐也再没碰过了吗?

陆沉也是这么想的。

找工作很大可能也只是雄虫偶然想寻的一点乐子而已,过不了几天,他自己就会嫌累不干了。

于是陆沉就随他去了,任他在家里翻东翻西,找以前读书时用的小提琴。

结果好多年前的玩意儿,蒙了大把厚厚的灰,还真被顾遇翻到了,擦干净试拉时居然音还是准的。

也能看出当年顾遇用的次数有多少了。

顾遇从光脑里随便翻出一套乐谱,拿着小提琴搁在项下,垂眸静静扫过琴弦,熟悉了一下位置。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乍看起来,还是有那股贵族优雅从容的架势的。

他刚要拉起来,厨房里突然传出咔嚓的一声脆响。

顾遇惊了一下,小提琴都来不及放下,赶忙跑到厨房去看情况。

陆沉,怎么了?!

陆沉正坐在轮椅上,弯腰去捡地上的破碎的瓷片。见雄虫来了,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才露出点慌乱:雄主,没事,只是我打碎了一个盘子

顾遇直接蹲下来,将小提琴放在旁边的地上,抓起他的开始检查。看了几遍他才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受伤。

陆沉垂下淡薄的眼皮,保证道:下次不会了,这次只是意外,我以前不会这么不小心

顾遇将一根食指抵在他唇上,打断他深究下去的碎碎念。

我知道,只是碎了个盘子而已,没事。

厨房的台子可升降,早就调整到了陆沉适合的高度。锅上的菜也已经做好,看来陆沉是最后装盘时不小心出了意外。

顾遇把地上的碎片扫进闻声赶来的胖乎乎带来的垃圾桶里,又卷起袖子洗了,起身从橱柜里拿出另一个瓷盘。

洗干净后,顾遇将菜装好盘,示意一直看着他的陆沉:洗洗,少将,咱们吃饭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受伤以来,陆沉觉得自己一天比一天矫情。明明这事没什么,放以前他眼皮子都不会眨一下,但现在的他却开始忍不住在意。

雄虫对他忽视也好,无微不至地关心也好,陆沉都会忍不住在意,然后一遍遍放在脑海里回放,深究下去胡思乱想。

陆沉看着顾遇端着盘子出去,闭了闭眼,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以前陆沉慰问过那些受伤退役的雌虫,他们有些跟陆沉一样双腿瘫痪,也有些比陆沉还惨,四肢只剩下一只左。

无论周围虫怎么宽慰,他们总是神色阴郁,面如死灰,无论怎样都提不出对生活的兴。

这些受了伤的退役军虫,他们虫还活着,心却已经与其他战友一起死在了战场。

他们与社会逐渐脱节,不相信周围虫,自我怀疑,自我厌弃。

陆沉其实很不喜这种活着的状态。他一辈子都在抗争,为挣脱出身的烂泥向上爬,所以哪怕现在轮到自己瘫痪,他也想努力过得和双腿完好时一样。

但到底,不一样了。

陆沉阖上双眼,待在厨房没有动作,半晌又睁开双眼,转头注视着玻璃窗上

倒映的自己。

雨滴沿着一道道水痕,滑过玻璃上映出的他的脸,他的胸膛,他的腿。

映出的,是坐在轮椅上的,无法移动的,无法自理的自己。

他已经知道了自己退役的事。即使不愿承认,陆沉还是得认,他前半生为之拼命的东西,现在就因为一次受伤,永远地化作泡沫了。

命运这东西,就是这么残酷。

一次失败,就能将过往无数次胜利统统抹掉。

顾遇在外面已经把饭舀好,久久没等到陆沉出来,暗道不好,赶紧跟了进去。

陆沉从玻璃上看见了雄虫的身影。他急急忙忙跑进来,见到陆沉的样子却顿住了,停在了厨房门口。

陆沉透着那块玻璃望着他。

细碎的黑发遮住他额头些许,黑沉沉的眸子显出点阴翳。

顾遇也透着那块玻璃,眼睛一转不转地看着他。

他的心跟堵住了似的难受,室内温暖的灯光也似乎挡不住窗外阴沉的雨。镜面上的陆沉,同这天气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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