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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 作者: 公叔度 第4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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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源看看外头背着大袋货物进进出出的力夫,心中恻隐,看陆铭细皮嫩肉大眼睛长睫毛的漂亮模样,怎么都不像干重活的。

“他就这么点高,被这么重的东西成天压着腰日后长不高的,还容易罗圈腿,嘤嘤活那么重,摊点给陆铭——就在内院伺候着吧。”

陆铭像只发怒的小豹子,蹭蹭蹭从跨院外头的围栏里走过来,站定在他面前:“谢左使,你也没怎么高。”

陆铭娃娃脸,远看小小的,走到近前来个子倒真不矮,比他还高个几公分。谢源看他明明很愤怒却详装冷淡的样子,不禁失笑,“就这么定了。你是男孩子,要多让着嘤嘤。”

嘤嘤吹了个口哨,跟在谢源屁股后面进了里屋,两个人摆开棋局杀起来。嘤嘤好端端的椅子不坐,非得踩着椅子面坐到椅背上去,高兴了不高兴了就借力摇椅子,谢源落子时一阵砰砰砰乱响。谢源也不说她,自顾自下。不一会儿,看出这人丝毫没有受影响,嘤嘤改而朝外使唤,“小鹿,还不奉茶?”

“好名字。”谢源修长的两指从纹枰上取走她的车,嘤嘤甚是不满地从椅子上跳下来,踩了他一脚。

陆铭悲催的奴役生活就这样开始了,而且漫长到一眼望不到头。

陆铭其实没那么老实的,他很想逃。他拿着笤帚到处扫地的时候在想怎么逃,洗衣服的时候在想怎么逃,布菜的时候、给谢源换床单的时候,都在绞尽脑汁想这件事情。墙其实也不怎么高,但是他的内力没有完全回复,就怕到时候打不过谢源,如果再抓回来不知道要给怎么整。

他觉得谢源虽然每天笑眯眯笑眯眯,拢着袖子一派青山静水闲云野鹤的模样,但肯定是个坏坯子,比老宋之流阴毒十倍百倍。而且,江湖上还说他喜欢男人,跟那个魔教教主姬书夜要死要活的!那可是男、人!男人!俩个男人搞在一起……陆铭根本想不出来这怎么搞,只是想想都觉得那可真是太可耻了!他刚被从墙上取下来的时候,甚至还觉得那个大魔头要拿他当娈童,心里又气又恨,每天听到他的脚步声就蒙被子里,时刻准备着跳起来揍他一拳然后捧着他的头狠狠撞一下。后来看谢源动都没动他,他稍稍轻松了一点,可是……可是谁知道呢!

总之只要谢源一走近三步之内,陆铭就自动进入一级戒备状态。两个人成天就是一个侃侃而谈,时不时揶揄熊孩子,而熊孩子永远退后三步戒备盯,戒备盯,戒备盯……

谢源私底下偷偷问嘤嘤:“小鹿是天生斜眼么?”

嘤嘤:“嘤嘤嘤!”

谢源不知道,去年年冬,金克颐路过青暮山下,陆铭得了消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骑着他的醉花骢从清风剑派冲下来。可是金克颐在小汤河的船上住,他硬是口衔短刀在他的船底下伏了一天一夜。这样的熊孩子,可见不好骗,而且主意大。一颗糖就信你是好人,拉倒吧。

熊孩子有时候觉得自己大好华年居然在这里做下人,也会无限悲戚,在灿灿融金的夕阳里看着枣树上的栖鸦出神。虽然在清风剑派他过得也很清苦,但是那时候毕竟清苦一个人就够了,不需要整个剑派的清苦都担在肩上——肩还很痛。而且每天有大把大把的时间练剑修气,现在他除了劈柴和切菜的时候能走走刀法,完全无用武之地,又怕谢源老宋之流看出他的根底深浅,不敢随意动真气。

正当陆铭神思已远、面色狰狞时,谢源突然从他身后冒出来,用他温文尔雅的声音温文尔雅地说:“陆少侠不会想着逃跑吧?”

陆铭脸一红,恶狠狠道:“少血口喷人。你以为人人都和你魔教中人一般不讲信用!”

谢源鼓掌:“我就知道陆少侠受话算话,是条汉子!”

“还望谢左使也是条汉子。”陆铭半阖着眼鸟都不鸟他,顾自走开。他就知道这魔教头子心黑,看穿他的企图就来拦他一脚,害得他现在即使想走也锋芒在背。

十七、俺们这噶都是白眼狼

没过几天,坛子里突然出了件不大不小的麻烦。老宋期期艾艾地在谢源那儿诉苦:“神目坛有一件砗磲血胤要送到我们这儿,结果前几日不是下了场暴雨,山路被冲垮了,他们过不来,就把货放在那边一个山洞里,派了两个人看着,让我们自己等路通了去取。”

封丘昨夜也下了一场暴雨,现在火红的太阳才刚升起来,八月天燎人的日头难得有凉爽,谢源带着嘤嘤、陆铭在内院乘早用膳。这么多天过去,谢源算是立下了规矩,用早膳的时候,每个人念一小段听风楼武林别册。谢源让老宋去听风楼买消息,说是想知道“江湖中怎么传我的”,老宋打死也不肯花这钱,谢源磨他,他磨钱,没钱大过天,没办法了,就只能订点小道消息。听风楼的武林别册据说是一月一出,传到他们坛中,就是几个月前的东西了。

老宋被砗磲血胤逼得涕泪尽下的时候,陆铭正挺着背念念有词,字正腔圆:“清风剑派掌门大弟子薛采与巫山派妙水使斗武成知己……”

老宋说话多大声,陆铭硬是扯着嗓子给人家盖过去,谢源想听听上奏都听不着,伸手搭在陆铭腕上:“好了,别胡闹。”

陆铭像被怪物碰了似的蹭跳起来,退后几步戒备盯,只见映着火霞的温润眉目。

老宋赶紧扑过来扯住谢源的袖子:“左使啊,小的这回是真的调不开人手了!这砗磲血玉相当名贵,我也不敢随便雇人去取,左使大人有什么办法没有?”

谢源笑着扯回胳膊:“悠着点,袖子都快给你扯断了。这砗磲血玉是个什么东西?既然那么名贵,他们又怎么会那么大意地留在深山野林里,也不怕马贼顺了去?——对了,我们这分坛,到底做什么营生,不会是卖药吧?”

老宋只当他眼高手低:“当然做生意的咯!否则总坛哪里来这么多……咳咳,咳咳咳。昆仑山出血玉,出玄铁,这可是中原千金难买的奇珍!我们分坛在首阳古道上,进账之一是要向来往马帮商户提点路费,不过有来有往,我们得派向导给他们引路进昆仑,有的马帮人手折了,我们也派教中子弟护送,不过这个嘛当然得多收点儿。另外,我们自己也做生意,都是总坛分下来的货物,有时候马帮走不进山去了,就直接在我们这儿买了。有些坛主主意可大,哎呦那个生意做到中原去勒!老宋我若是也像盗坛主一样收一伙野兵,那……”

谢源嗯哼一声,心说这还成规模了,好家伙,农耕时代偏僻西域这是想逆天还是怎地:“说说这砗磲血胤吧。我记得砗磲是佛礼八宝,取自一种养在水里的贝类,难道我们还有学江南养蚌取珠的习俗不成?”

“昆仑山上多的是大湖吧,”老宋抓头讪笑,“老宋一个粗人,也没见过砗磲血胤,不过听说对内力的修炼及其有用就是了!”

堪骊山谢源还是知道的。封丘这个地方,其实已经是昆仑山的东麓余脉了,向东一马平川的戈壁,那堪骊山就在西北方向,不远,大概一个白天的路程。

谢源想了想:“咱们这儿真那么缺人么……?”

老宋两只小眼睛亮闪闪的,“要不招点儿?”

“我就奇怪了,我们堂堂千绝宫,怎么到了封丘硬是招不到人呢?”

“唉,还不是因为……”老宋瞥了眼东墙,“离中原近了哟。这里哪有什么好相与的人,要钱的都从了马帮,要名的都跟着商队去中原闯了。剩下来的人不是为了攒钱,就是身体没那资本,在我们坛里头做做苦力——总之到时候钱一多就要走的咯。”

“现在急急忙忙招人也不是个法子,不见得我招人跟你会有什么不一样。总坛不派人来么?”

“刀……”老宋摇摇头。总坛里刚经历过“悬”字部的新血被称为刀。“刀的心太大,哪里看得上我们这种破地方,留不住的哟。再说,他们来了我也不敢差使,万一哪天……”

谢源笑着指了指他,“那老宋,你又是怎么留在这破地方?”

老宋突然不好意思起来:“这个说来话长……”

“行吧,我晓得了,”谢源撩着袍摆站起来,“嘤嘤,这回机会来了,还不表现表现?”

嘤嘤一愣,然后蹭蹭蹭跑到外面牵了匹马,谢源瞥了眼还傻乎乎站着的陆铭,咳了几声:“陆少侠不想到外面走走?”

陆铭哼一声别过脸去。

谢源笑笑,顾自摸着那匹五花马的脑袋,对嘤嘤说:“我们这一来一去,可能赶不回来,方圆百里都没有落脚的地方,恐怕是要露宿的。你牵一匹马,难道吃睡都在马背上么?”

嘤嘤抬眼露出好大的眼白,眼睫被汗水打得湿漉漉的:“这样不好么?”

“投降、投降,”谢源举起两只手,转身对老宋吩咐准备三人份的行李,再准备一辆马车。老宋不一会儿便办妥当了,三个人走到前院。

“陆少侠会赶车么?”

“这有何难!”嘤嘤兴奋地跳上了大车,坐没坐相地蹲在车轼上玩鞭子,周围的力夫们都嘻嘻哈哈指着她笑。谢源扶额,虽然他觉得嘤嘤这样很可爱,但是她实在离女孩子这个词有点远。

谢源回屋取了绯瑞云,突然想起盗曳送给他一只鹞子,出门望着天吹了个口哨。难得的青天,连云都稀少纤薄得很,蓦地里一声嘹亮枭叫,就见小小的一点浮于清空之上,在旭日之旁徐徐变大,不一会儿便扇着翅膀停在屋檐,睁着如豆的眼睛懒懒地眯着他。他下意识拍了拍手,跟逗狗似的:“过来!”

枭闭上了眼睛,尖尖的喙啄啄翅膀,脚边的绒毛在风里瑟瑟地抖。

谢源听到背后陆铭又哼了一声,有点臊,又吹了个呼哨。这次那枭翅膀一夹就俯冲了过来,到他近前突然张开足有两尺宽的翅膀,往后扇着风慢下,然后铁钩般的爪勾出来飞快地钳住他的肩膀。

谢源脸一白:“啊——”

鹞子在他的肩膀上吓了一跳,蹦蹦跳跳地啄他的头,谢源苦着脸都不知道往哪儿躲。冷不丁有只手凑到他近前,就听见轻轻地嘘了两声,那枭毫不犹豫地往他手臂上一蹬,蹭到那条手臂上去了。

老宋急急忙忙跑出来:“左使怎么了?怎么了?”

谢源看陆铭洋洋得意地马蚤着鹞子的喙,扶住了肩膀上的单衣:“没什么,就是好痛。”

嘤嘤一甩鞭,颇不悦地低头:“左使,你是女人吧?”

“你试试被畜生抓一下!”谢源一边发怒一边在心底狂背金刚经,“你们俩个小东西到底对我有多不满?”

嘤嘤不耐烦地一瘪嘴,说着“快点快点”把马车赶到外头,谢源撩起袍角上了马车,给一旁满脸不高兴的陆铭一个眼刀:“陆少侠,刘皇叔请孔明也不过三顾茅庐啊……”那小子这才慢吞吞地跳了上来,差点没被嘤嘤踢下去。

三个人一架马车悠悠地上了路。

那堪骊山在封丘西北,走戈壁要快些,但是谢源不准,走了山路,说山路苍翠,有美色可看。不知为何,说这句话的时候,陆铭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缩到车厢一角,好心让他坐过来些都满脸厌恶。

谢源奇怪,拔下了束发的骨簪。陆铭吓了一大跳,以为他突然解发是要干嘛,很是戒备地双手护着衣领。后来发现他只是将车帘钉上,看风景,看嘤嘤赶车摆出来的各种奇形怪状,这才舒了口气,对着他扬在风里的长发暗自腹诽:一个男人,头发比女人还长还温润服帖,妖怪。

十八、死断袖忍不住鱼肉我了

走了半天,谢源终于有些不好意思了:“一个女孩子赶路,两个大男人坐车里头,太不像话。”说罢看看陆铭。

陆铭不做声,倒是嘤嘤瞥了他一眼,随手抛了个小瓷瓶过来,“少站着说话不腰疼——给他上药。”

谢源这才想起来熊孩子身上还带伤,苦笑着过来扒他衣裳,陆铭只闻到一股冷香袭身,脸涨得通红地扯着自己的衣襟:“你干嘛?”

“上药啊。怎么,怕疼?”

几绺温润的发落在脖颈里,痒痒的,陆铭脸色更难看,一把把人推开:“我自己来!”

谢源以为熊孩子害臊,伸手拔了簪子把车帘放下。他知道陆铭身体好,恢复得快,在坛里他平时也不关心,这时候微微有些愧怍,抱着臂在一旁盯着。陆铭被他盯得不自在,心说这死断袖要鱼肉他还是怎地,平时挺机灵一小伙子,手指在衣襟上直打架。直到谢源别过脸,他才笨手笨脚地把外裳亵衣尽数褪到腰上,然后把绷带解下。

陆铭伸手去够那小瓷瓶。小瓷瓶里装的是“回生”,极好的伤药,当时他的肩胛几乎是被刺了个对穿,再用铁链穿了整整毛半年,血肉眼看跟那铁链长一块儿了,一撕下来他都以为从此要做个废人。幸亏那大夫用降真香调出了回生,他打开瓶塞,闻到里头一股清净气,心中雀跃。

他知道是因为这死短袖一时高兴,他才得救,不过一想到死断袖的不安好心,就不由得心烦。

谁知谢源正皱着眉头盯着他的伤口:“这就是你说的好全了?”

说着伸手袭胸。

陆铭整个人一震,眼疾手快一把钳住他的手,然后像烫着了似地扔开:“你别碰我!”

说着往后缩去:“你别管我!”紧张兮兮。

谢源被他那小眼神逗笑了,把熊孩子抓过来狠狠打了一记屁股:“坐好!”然后自顾自取了点凝脂状的“回生”抹在他胸口。

仔细一算,他从柱子上解下来到自请打工……好像就二十来天。谢源一边埋怨自己怎么就混事不记,虐待童工,一边埋怨熊孩子倔得可以。不过药是真好,外头结的痂都发黑了,一点看不出开过个大窟窿,只是旁边一圈得红,大概长新肉发痒熊孩子受不了,挠得到处都是血条。

陆铭被打了屁股,又惊又怒,眼眶都恨得发红,想他好端端一个少侠,以后还要去做大事的,居然一个不留神被个死断袖这样轻薄了!

伤口被回生浸润得凉爽,但是陆铭胸口有火在烧,是因为死断袖的发梢,下意识抬手想一掌劈去,却被谢源抓住:“小子还挠!”

陆铭飞快地缩回手,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脚:“我说了你别碰我!”

谢源冷不丁被踢下座去,终于觉得奇怪起来。这陆少侠好像不是在害羞啊……

这已经是第三个很奇怪的人了,俗话说得好,三人成虎啊。

谢源随手取了绑带给他缠好,若有所思地坐到了一边。

陆铭看他神色淡淡不辨喜怒的模样,暗骂这死断袖果然露陷了,一点不顺着他就翻脸,果然刻毒。

“陆少侠。”

你看你看,较真了,女人一样。

“如果陆少侠觉得在下对少侠有什么图谋的话,大可不必,少侠在在下看来不过是个孩子。”说罢饮了口水,“少侠身上没有什么我想要的。”

陆铭愤愤地裹好衣服缩在一边:“你知道就好!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是你那个样子!”

谢源叹了口气,把窗帘钉了起来。外头嘤嘤斜靠着车轼坐着,懒懒执着缰,一边赶车一边往嘴里扔花生米:“怎么又吵?烦不烦啊!”

谢源觉得只有在嘤嘤眼里,他才与其他人一样——嘤嘤对苍生一视同仁,统统鄙视,没有例外。

谢源不禁伤心起来,怎么捡的小孩都是白眼狼。

近晚到了堪骊,嘤嘤在那狭小的山谷中勒住了马车。

“怎么了?”

嘤嘤猛一抬手,挽着鞭子挡在谢源眼前。谢源被她如此霸气的动作唬住了,下意识向前看去:一线天,像是劈山而开的神道,马车过不去。

谢源明白她的意思,如果有人要搞他,这里再好不过。

“我现在不求闻达,自请边疆,教中没什么人会对付我。”

嘤嘤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万一你死在这里,我和小鹿怎么交代?”

“自然是取了金银细软赶紧跑,平常看着不是挺机灵的么。”谢源掀帘而出,心情变得极其糟糕,“不过那是以后的事,马车停在这里,下车。”

他是来散心的,被嘤嘤一提点又想起自己糟糕的处境。这种糟糕并不是指他的弱势,而是他的不知。但是谢源怎么着都不觉得老宋会和坛里的人联合起来搞他,老宋没有这个胆。

三个人走进一线天之中,百来米之后就发现山道渐渐宽敞,转了个弯后,被滚石泥流堵上了去路,一塌糊涂。不过积石也就三层楼高,并非不可逾越。

谢源这个时候也觉得不太对头,但是一旁的陆铭和嘤嘤已经足尖一点攀了上去,稀里哗啦的小碎石直往下落。

谢源看看头顶上盘旋着的枭,绯瑞云有知一样在他腰上缓缓地盘绕,然后顺着脊背往上游走,从肩头探出七寸来,好像一条潜藏的蛇。他点了点绯瑞云的脑袋,“你说,我不会飞,会不会很麻烦?”

真得爬起来倒是身轻如雁,连靴子上都没有什么尘灰,便轻巧地翻到另一面。另一面的山道上果然有个不小的天然石洞,大概是听到落石的声音,两个灰头土脸的家伙从里头出来,跟几百年没见过人的妖怪似的,奔过来结结实实跪了一地:“有劳左使大人!”

谢源看人也可怜:“怎么回事?这么百里地就走不动了?”

两人之中比较瘦的那个磕了个头:“东西太多,马队都是驮马,过不去只能绕路飞陀坛。我们坛主说,给飞陀坛还是青莲坛,都是一样的。小的们奉命留下来,把砗磲血胤送给左使。”

“三天,爬也爬到了。”陆铭抱着臂远远站在一边,蹙起两笔昂扬的眉。

“实在是……小的不敢走。”一直不声不响的胖子突然抬起头来,红着眼眶,“那日走到这堪骊山,近晚突然下起暴雨,领队的非要过这硖石坡才肯歇,结果遇到了落石,这、这就把小的兄弟,埋地下了……”话还没说完就一阵恸哭。

谢源大惊:“人现在怎么样?”

那胖子指指背后的山洞:“人是挖出来了,就是走不了,所以小的不敢走,想劳烦青莲坛的兄弟来接一个,不敢想是左使大人……”

瘦子接过话头:“砗磲血胤也在里头!”

三个人对视一眼,嘤嘤给陆铭递了个眼色,陆铭不情愿地挡到了谢源右边,被绯瑞云不客气地抽了下屁股,当即脸变得更黑些。三个人大摇大摆跟着一胖一瘦往里去。走进山洞里迎面就是一篝营火,避风的角落里隐隐有个人影侧卧着。虽然是夏天,山里头入夜挺凉,谢源走近了营火,那瘦子便顺势劝他下坐,说完转身去里头拿砗磲血胤。

谢源看那胖子站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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