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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不夜天[穿越]——莫晨欢(13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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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慎和苏温允本该受到赏赐,但因谋辽一事为隐秘,不可暴露,所以皇帝私下分别召见二人,许以嘉奖,也安抚二人不必焦躁。

唐慎自垂拱殿中出来,心中已经有了定数。他知道自己的赏赐少不了,只是需要一个时机。

所谓时机,总是来得无比突然。

十一月廿七,工部造改部研发新型纺织机,与笼箱相配使用,同时可织出十匹布,且耗时极短。这新型纺织机便是唐慎带领工部官员、工匠研发出来的,他借用上辈子对西方纺织机的经验和认知,提出了一些改良。工部工匠在此方向下,改良斜织机,设计出了新型纺织机。

纺织机织出的第一匹布,被唐慎拿去送到了圣前。

赵辅轻轻抚摸这匹布,此布比不上蜀锦、比不上苏绣,但他看了许久,然后抬头,对唐慎道:这便是景则曾经与朕说的,新的世界?

唐慎不卑不亢,作揖道:这便是新世界的开始。

待唐慎离去后,赵辅坐在龙椅上,声音平缓地对大太监季福说道:这朝堂上,你知晓朕最喜欢谁吗?

季福心里咯噔一声。

皇帝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要人命。这就是伴君如伴虎。

唐慎刚刚才出宫,皇帝就问这话,季福眼珠子一转:奴婢觉得每位大臣都是国家的股肱之臣,奴婢也不知晓,官家最喜欢于谁。但奴婢看来,奴婢最喜欢的是唐大人。说到这,季福害羞地笑道:官家也知道,奴婢是个阉人,没有子孙的。太监们多会在宫中收干儿子,奴婢也收了一个,每每看到唐大人,总让奴婢想起那干儿子,都是一样贴心。唐大人对官家,总是如此贴心。

和赵辅从小一起长大,季福早就知道,自己做的事从来瞒不住这个皇帝。所以有时候他就会说出自己的一些小秘密,这些事皇帝或许早就知道,但听他自己说出来,总是不一样的。

果然,赵辅哈哈笑道,指着他笑骂道:你竟然把唐景则和一个阉人相比?

季福脸色大变,赶忙跪下:奴婢不敢,奴婢说错话了,奴婢掌嘴,求官家恕罪。一边说,季福一边抽自己嘴巴子。

等他抽了自己十个嘴巴子,赵辅才道:好了,起来吧。

季福委委屈屈地说道:是。

赵辅幽然道:这朝堂之上啊,朕信不过徐毖,信不过王诠,信不过王溱,信不过李景德。朕唯独信一个人,那便是周太师。但如今朕忽然觉得,唐景则声音戛然而止,赵辅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

季福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看他。

赵辅道:唐景则,是真的想为大宋做些事,而不仅仅是为朕做事啊。

开平三十六年腊月初二,工部右侍郎唐慎督造笼箱有功,擢升右散骑常侍,为二品虚衔。

腊月初三,唐慎刚升了官,来勤政殿时,迎面正巧撞上一人。

看到对方,两人都是微愣。

唐慎作揖道:如今我是信了余大人所说,我与余大人确实有缘,总是会遇上。

余潮生也回以一礼:还未曾祝贺,恭喜唐大人官升一品。

唐慎:多谢余大人。

余潮生:我还有事。

唐慎:慢走。

两人在勤政殿的花园中,擦肩而过。

唐慎来到自己的堂屋时,梅胜泽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

梅胜泽伸手从唐慎的肩上捋起一片雪花:下雪了。

唐慎抬头看他,这才发现天空中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慢慢的雪花。

这是今年冬天盛京的初雪。

次日,大理寺少卿上书垂拱殿:回禀陛下,邢州一案,如今已是查明。罪官孙尚德于牢中畏罪自尽,但臣顺着其余人马,抽丝剥茧,终于找出真相。陛下,此案涉及甚广,虽说大多是五六品的官,但其中亦有一人,虽非主犯,如今却已经官居二品。

赵辅早已猜到有此结果,他问道:竟有二品大官,敢犯下此等祸事。是谁?

大理寺少卿作揖行礼,坚定地说道:正是当朝吏部尚书兼银引司副指挥使余潮生余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没有副CP噢,可爱的作者目前也没打算写~

第167章

邢州一案的核心人物孙尚德早已死在牢中,但大理寺和刑部官员顺藤摸瓜,依旧掀开了这张根治交缠的关系网。

邢州案,起始于孙尚德等一众五六品小官贪污腐败,亏空府库。其实这或许并非特例,在大宋三十六州,或许其他府地也有类似的事发生,大多能瞒得下,不出纰漏。贪官总是抓不尽的,可十七年前,西北那一场大雪,令这一众犯官贪污受贿的小事,成了大事。

大理寺官员将案情写成折子,呈到圣前。

皇帝龙颜大怒。

其中牵扯甚广,而官衔最高的官,便是余潮生。

余潮生当晚便被宣入宫中,垂拱殿内,皇帝将官员弹劾他的折子摔在他的身上。

赵辅:你还有何话可说!

余潮生的官袍被奏折砸出一个褶皱,他低着头,弓着腰,从袖中取出一封折子,递到皇帝面前。罪臣余潮生,请陛下恕罪。

季福将余潮生的折子拿上来,交到皇帝手中。

皇帝翻开那折子看了起来,看着看着,赵辅掀起嘴皮,冷笑了一声。再一抬手,余潮生的这本折子也被他砸在了对方身上,赵辅压着声音,似笑非笑道:朕瞧你,是早有预谋!十七年来,你当真对当年的事没有过一丝怀疑?但凡你余宪之早早说一句,朕都可网开一面。

余宪之啊余宪之,你是当朕蠢,还是当你蠢?

你想让朕,觉得你是蠢,还是睿敏?

余潮生早有准备,可面对天子一怒,他还是止不住心颤:臣不敢。

赵辅:朕对你失望至极!

余潮生心中一凉,他抬起头看向皇帝,皇帝却再也不看他一眼。

其实邢州一案刚被御史奏荐的时候,徐毖就有问过余潮生,他究竟有没有牵扯其中。余潮生说的是绝无可能。确实,他并非那一众贪污受贿的邢州罪官一党。

那时余潮生刚中了榜眼,在京中当了一年京官,便被外派去了邢州做官。他是个外来官,如何能那么快融入这些五六品小官的团体中,所以他确实没参与其中。可邢州雪灾后的几年,余潮生辗转多地,一步步升官,一步步看清官场。

这时他回过头看,才明白当初自己在邢州察觉到的一丝异常,那一分他嗅出了苗头,但因资历尚浅、经验不足而没有妄下定论的事,究竟是什么。

他从未真正贪墨府银,但他并非真的不知晓。

赵辅又何尝不知。

余潮生写的那一封奏折,就是陈明自己从未贪贿,确与邢州案无关的陈情书。可赵辅问他的是你是不是早就猜到真相、你只在奏折中说此事与你无关,却只字不提你早已知晓却置身事外。

余潮生不是蠢的,所以赵辅明白,他这个臣子早就知道了。

赵辅厌恶的,是十七年了,那一年他还亲自去天坛祈福,心生惶恐。但如今回头一看,这不是天灾,更不是他赵辅德行有缺,而是人祸!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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