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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 独不见第7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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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一愣,抬头望着十三,他低头看着我,眼里一样是淡淡的暖意。扬州,那是我们相识的地方啊。

我握紧手中的笛子,眼角湿湿的看着十三,他也笑着回望我,院子里静悄悄的,感激感动都已经了然于心,何须多言呢?两个人静静站在一起,即使没有话说,也不觉得尴尬,这,就是朋友最舒适的境界了吧。

夜里躺了许久也睡不着,起身翻出笛子,在月光下端详,笛身短小精致,清雅脱俗,淡淡的绿色,尾端垂着一根浅蓝色的丝线坠子,闻起来有种淡淡的竹香,说不出的自然舒适,就像相伴六年的十三,没有掩饰、从不疏离,如每日的清风暖日一样,在畔无声,永不离去……

康熙四十四年十月,罗马教廷教皇克莱芒十一世发布了禁止教徒祀孔祭祖的命令,次年三月,教皇特使、意大利人铎罗来到中国,尽管他尽力隐瞒此事,还是有谣言传进了康熙的耳朵里。

早在康熙三年,中国的天主教徒就有已经有25万人,后来由于康熙对西方科学的喜爱,传教士们有了更大的活动空间。如今天主教会把中华民族推崇了数千年的孔子列为异类,把“祀孔祭祖”定为异端邪说。康熙岂能容忍?当下派了大阿哥调查此事。

以前住在直郡王府里的时候,我就知道大阿哥平日与喇嘛们走得近,最不喜欢传教士们的做派,要不太子也不会拿他为难徐日升说事儿。这些年他只是碍着康熙的喜好不好发作,现在领了这差事,肯定是在尽力的办了。

另一方面,四阿哥和八阿哥分别清查户部、刑部的积弊,三阿哥忙着编书。太子则忙于应付四阿哥、尤其八阿哥的清查,暗地修补自己监管期间的漏洞……

从康熙四十四年末到康熙四十五年初,几位阿哥,无论见到谁,都是行色匆匆的样子,每个人都在自己的阵营里忙得焦头烂额。只有比较年轻的十三、十四稍微空闲,偶尔还能见到说几句话,谁知道过了四月,竟然连十三也不怎么见得到了。

这日轮到我休息,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把玩我的翠竹笛子,睹物思人,想到十三,不由得一阵郁闷:他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好不容易遇到,也不跟我说话,苦着脸瞟我一眼,就匆匆走开。四阿哥忙起来没空理我也算了,他竟然也这样,真是让人心里窝气。

拿起笛子放在嘴边,随意吹了首曲子,吹完了自己才回过味儿来……原来不知不觉间,竟然吹奏了当年与十三初遇时唱的《鹊桥仙》,心下郁闷,长长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起身才惊觉背后有人,猛的转身,竟是十四阿哥,一个个都在背后装鬼吓人,难道这些人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俯身给十四请安,他示意我起来,抬头看他,忽的发现原来他已经这么高了!

十四差不多与如意同龄,我却一直把他当个孩子,这些年见他渐渐加入八阿哥的夺位争斗,隐约觉得他长大了,今天近距离的站在他身前,才直观的发觉,这个被我看成孩子的人,已经足足高出我一头,声音越来越有磁性,嘴边已经冒出了青青的胡茬……

十四看我盯着他发愣,笑道:“怎么?最近朝堂上事情多,连你也忙得傻掉了?”我连忙摇头,无奈的笑笑,他还是这张嘴!请他到椅子上坐了,回到屋里沏了壶茶端出来。

一边端茶给他,一边问:“怎么十四爷今天这么有空,会来我这?”十四瞟我一眼,反问道:“怎么十三哥来得,我就来不得?”我笑道:“来得来得,只要您不嫌我这庙小,天天来都成。别说来了我这喝茶,就是找我下棋都行!”十四嘴角微扬,说道:“不就是当年说了你几次臭棋篓子嘛,记恨我这么些年啊。”我陪笑道:“奴婢哪敢啊,您现在照样可以喊我臭棋篓子。”

十四笑着看我一眼,随手拿起我放在石桌上的笛子,问道:“十三哥那天送你的就是这个?”我疑惑的看着他,十四面色如常的说:“那天我就走在十三哥后头,看见他来你这了的,不过见你们聊的开心,就没进来。”

我想到那天的温馨场景,又想起这些日子的十三,不由得叹一口气,垂下头去。

十四走近把笛子递回我手上,深深看我一眼,说道:“你在这里对着笛子伤思又有什么用呢?他下个月就要娶别的女人了!”

我惊的目瞪口呆,呆呆的看着十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十四静静立着,俯身看我,眼底那抹熟悉的孩子气早已不见,他凑在我耳边,冷冷的说:“如意,他就要大婚了,再多相思又有什么用呢……”我茫然的看着十四,他叹口气,转身走了。

我握着笛子,心乱如麻,难道这些日子十三见到我奇怪的表现就是因为这个?他怎么忽然就要大婚了呢?!我只知道他未来的福晋是尚书马尔汉的女儿,却不知道他结婚就在今年。

一直以来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我和十三之间有儿女私情,我却坚定的认为我们之间坦坦荡荡,没有什么。现在十三要娶妻了,真正需要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的时候,我们似乎又同时发觉,彼此之间,不完全是朋友那么简单……

我是怎么了呢?我一直喜欢的不是四阿哥吗?十三要大婚,我该为他高兴才是啊,这隐隐约约的失落,从何而来?是不是我们相识的时候太小,一路走来,早已习惯了以朋友的姿态陪伴在彼此身边。以为永远不会分离,现在才突然发觉,永远陪伴他的,会是另一个唤作妻子的女人。

几日后的一个傍晚,趁着佳音不在,十三自己来找我。我一直觉得他会来,所以并不意外。

十三站在石桌边上,看着我欲言又止,我努力挤出个笑容,故作轻松的说道:“十三爷大喜在即,却不告诉多年老友,这不对啊。”

十三无奈的笑笑,说道:“惠妃娘娘做的媒,皇阿玛也是私下里问的我,我本想拖些日子,结果……”我点点头,我知道那种感觉,温宪的婚姻,大阿哥的求婚……宫里的婚姻,都是这样。

强迫自己做出开心的样子,掏出笛子在十三面前晃晃,说道:“奴婢人小权轻,没有什么大礼好送,也不能亲自参加十三爷的大婚。您也算教我吹笛子的半个师傅,今天就由您点首曲子,如意用心奏了,算给您的贺礼,还望十三爷别嫌弃。”

十三看着远处,眼里是我不熟悉的忧伤,他喃喃开口说:“就吹我第一次在大哥家见到你时的那首青衫湿吧。”我微微一愣,看着十三的眼睛,忍痛点点头,缓缓吹奏……

近来无限伤心事,谁与话长更?从教分付,绿窗红泪,早雁初莺。

当时领略,而今断送,总负多情。忽疑君到,漆灯风飐,痴数春星。

眼前的十三渐渐模糊,恍惚中似乎看到年少的十三冲我俏皮的眨眨眼睛,说道:“我这做叔叔的,有空还真要来指教。”我气鼓鼓的冲他做鬼脸……年少的我们,遗失的美好,人生又怎么会一直如初见时的无忧……

一曲吹完,竟是泪眼模糊,忙抬手擦擦眼角,低头说道:“吹得不好,让十三爷见笑了。”十三摇摇头说:“吹得很好,当年只有琴音,如今却有笛意。”

我没有应声,眼角湿湿的看着十三,他也着默默回望我,院子里静悄悄的,祝福惦念都已经了然于心,何须多言呢?

站了许久,十三转身离去,走出几步,猛地站住,头也不回的冲我道:“如意,我原本可以许你更美好的东西……”说到这里,猛的打住,头也不回,大步走出院门。

我看着十三的背影,下意识的抱紧双臂,是要下雨了么?怎么平白无故的这么冷呢?

白首不离

康熙四十五年,大阿哥查实教皇特使铎罗打算在南京宣布教皇的禁令,并奏报康熙:如果此事真的发生,对于中国的西洋人,可分两类处理:凡是尊重中国礼仪和习俗的,可以给与信票(类似现在绿卡的东西),长期留居中国;凡是执行教皇禁令的传教士,一并驱逐。康熙很满意大阿哥这次的表现,当面褒奖了他。

同年,康熙巡幸京畿,闲暇间与身边的大臣们说起当年的直隶省巡道吴元莱,说他为官清肃廉正,顺治爷特意立匾称赞他“畿甸清霜”,要诸臣工以他为榜样。接着又笑道:“说起如寒霜般令人敬畏的,我朝倒也有一个。朕的四阿哥胤禛,颇有畿甸清霜的遗风啊。他这次在户部追缴欠款,虽然未能尽数追回,手段也严厉了些,但是这份‘刚勇不可夺其志’的凛然正气,却是值得嘉奖的。”

对八阿哥,康熙虽然没有直接褒奖,却提高了八阿哥生母良妃的封号、俸禄,宫里人的嗅觉何其敏锐,马上便知道康熙对八阿哥的态度。

这三人都被褒奖的时候,最郁闷的便是太子。四阿哥在户部办差期间因为太子掣肘不少,以致没能尽数追回欠款,还算顾着太子的面子。大阿哥、八阿哥却是没少拆太子的台,现在他们各自有了势力,太子怎么能不郁闷呢?一腔怒火无处宣泄,不免依仗着皇太子的身份向地方官敲诈勒索,甚至还有人奏报他凌虐臣属,随意挞辱亲贵。康熙听说了这些,难免眉头紧皱,却从不在人前披露。

巡幸京畿的一路上,我都在细心寻找阿玛的踪迹,却从未见到,心中郁闷不已,姑姑明明说过阿玛现在是典仪,跟皇上出游时能见到,怎么现在又找不到呢?

眼看就要回到京里,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有机会见到阿玛,心中着急,便想找人打听,可是这里人多嘴杂,不比塞外,十三已经提前回京准备婚事去了,只能指望四阿哥。

瞅准个机会尾随他到人少处,急急问道:“四爷,您这一路来可有见到我阿玛?”

他疑惑的看着我问道:“你没听大嫂说起?”

我被他问得一愣,答道:“说起什么啊?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姑姑了。”

四阿哥缓缓点点头说:“大哥前些日子说,办罗马教廷案子之时,你阿玛被他抽调帮忙,出了不少力。他特地在皇阿玛面前奏明,升你阿玛为从三品游击,已经委派到噶尔弼将军那里去了。”

我听四阿哥说完,顿时蔫了。我已经近五年没有见到阿玛,他还记得我长什么样子吗?我宁可不要他升官发财,也不愿意他又漂泊在外,离京带兵去。

四阿哥看我一脸的失落,抬手扶住我肩,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大阿哥喊着“四弟”走了过来,我忙退后一步,给大阿哥请安,四阿哥却面色如常,不着痕迹的把伸出的手背在身后,向大阿哥道:“大哥和营造司的主事谈完了?”

大阿哥点点头说:“是啊,去年负责养心殿营造之时有些事没料理完,过些日子还要到工部走一趟呢。我家福晋要我带几句话给如意,四弟等我一会儿,咱们一起走。”

逐客令下到这个份上,四阿哥眉头微挑,拱手道:“小弟还有事要先走,大哥慢慢交代家事。”说看我一眼,缓步走了。

大阿哥看四阿哥走远,走到我跟前说道:“你还真是走到太子党里头了啊,十三阿哥要大婚,你就跟老四混在一起了吗?”

我心里正怨大阿哥保举阿玛,害我们不能相见。此时听他训我,不由得怒从中起,说道:“王爷您既然这么关心我,保举我阿玛前后,怎么不跟我说一下,让我们见一面呢?您若没有那么关心我,我跟四爷说两句话,您还不至于气成这样。”

大阿哥冷冷的看着四阿哥背影,说道:“四爷?哼,喊得倒是挺热乎。他出去办趟差事,打着钦差的旗号,最先收拾的就是我的人,也没跟我说一下啊。”我心里不服,回道:“身正不怕影斜,不受人以柄,别人自然无把柄可抓。”

大阿哥气的脸色发红,冲我严厉的说到:“如意,你这是在跟我说话吗?”

我看他眼睛里又怒又痛,心中一软,心想真是被气糊涂了,他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姑父啊!他保举阿玛升官,怎么说也不是恶意,又不是为了针对我,我又凭什么把思亲不得见的怨气撒在他身上呢?

想到康熙四十七年他就要在皇位争夺的残酷斗争中败出,终身监禁,心中更是不忍,小声说到:“是如意失礼了,请王爷见谅。您也不要太过生气,都是自己兄弟,何必斤斤计较呢?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本以为能缓和气氛,没想到大阿哥听了我的话,面色更差。他大步上前,凑到我近旁说道:“让我退一步?你的心已经完全跟了他们是吧?”

我看他不明白我的心意,又急又气,把头偏在一边,不再理他,下巴一痛,大阿哥紧蹙的剑眉映入眼帘,他伸手抬着我下巴,眼神决绝,狠狠地说:“如意,你可以跟我撇清关系,但是伊尔根觉罗家,不可以……”

我偏头挣脱他的手,待要开口,听见身后有动静,接着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请直郡王安”、“如意姑娘吉祥”。转头看去,竟是太子身边的太监何柱儿。

大阿哥见有太子的人来,冷冷的应了一声,转身拂袖而去。何柱儿看着我干笑两声,正要开口,我看见他那副嘴脸就浑身不自在,冲他草草福了一福,转身走了。

慢慢踱到马厩的后面,看看四周没人,才缓缓靠在柱子上,轻轻闭上双眼,强忍住委屈的泪水,身后的马儿“噗噗”的喘着气,拿鼻子蹭我,我伸手摸摸它的鬃毛,恨不得马上飞身上马,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多事的地方,回到草原,回到阿玛身边……

感觉一双温暖的手把我扯离马儿身旁,我鼻子一酸,胤禛,你为什么要折回来?见到你,我更忍不住心里的委屈。

四阿哥拉着我走到外头,说道:“以前难过就蹲在地上,现在越发奇怪,要躲到马厩里了?”我破涕为笑,这个人,居然还要说这种冷笑话!

四阿哥看我笑了,握住我的手道:“你阿玛出去带兵,倒不是坏事。京城是多事之地,以你们伊尔根觉罗家在朝中的关系,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卷入朋党之争,躲出去也是好的。”

我看着他关切的眼神,强忍多时的眼泪涌了出来,他怎么知道我此刻最担心的是什么,胤禛,如此体贴的胤禛,真的是未来的铁腕皇帝吗?

四阿哥轻轻抬手抹去我的眼泪,说道:“不要哭,等会儿回去见了皇阿玛不好交代。”我听他轻声细语的安慰,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涌动的柔情,伸手抱住他,把头埋在他胸前,眼泪落下,打湿了他淡青的长衫。

四阿哥身子一僵,接着抬臂慢慢拥住我,下巴贴在我的额头上,喃喃说:“如意乖,不要哭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缓缓闭上眼睛,他消瘦的身体竟是如此温暖,隔着衣服就能一直暖到我的心里去。衣衫上散发出淡淡的檀香味,如此让人安定,让人沉醉……我不想再猜,不想再躲,就让我在他的怀抱,好好的过这一世吧……

等等等等

五月,十三大婚,十四次日在乾清宫看到我,眼里一片探究之色,我摆出个笑容给他看,已经错过的、失去的,何必惺惺作态,拖泥带水,不如当做年少时的青涩回忆,在记忆里保存那份美好。

昨夜当值,站了一夜,出门就看到外头阴着天,赶紧加快脚步,康熙过几日就要巡幸塞外去了,天气不要变差才好。

回去发现佳音不在,忽的想起,她被梁九功叫去安排出行的事了,晚上才会回来,心想有她在真好,我和子衿都能省好多心思。

一觉迷迷糊糊睡到下午,听见有人敲门,穿好衣服,简单理了理头发开门看去,竟然是四阿哥。

他一向很少到我这里来,今天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外,又为的什么?踮脚看去,见高福在外头守着,侧身把他让了进来。

四阿哥进屋坐定,也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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