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本

阅读记录  |   用户书架
上一页
目录 | 设置
下一章

分卷阅读13(2 / 2)

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问题反馈 |

安得蒙似乎在想什么,带着白手套的手指一直轻轻敲着方向盘。

“艾伦,回去在你叔父家等我。”他说:“现在还来得及。”

我很惊讶:“等你?你要做什么?”

安得蒙似乎不想回答我。他深碧色的眼眸眯起来,转头看收割到一半的田野。麦穗沉沉甸甸的,一半倒在地上,乌鸦不远处觊觎着。

过了好一会儿,他说:“埃德加爱你,不是吗?”

我点点头。

“你也爱他,不是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我停顿了一下:“只是作为朋友。”

安得蒙似乎松了一口气。他弯起眼睛看着我笑,伸手摸我的头发。

“最近情报局会有大动静。c要下台。抵抗与投降中他选择了投降,这是他犯下的最大错误。他犯的错误太多了,不适合情报局现在的位置。”

“那谁上台?”

“我。”安得蒙说:“一切会很快。你回贝肯福德郡等我。”

我愣住。

“到多久?”

“战争结束。”

“哦,亲爱的,c下台关我什么事?”

安得蒙修长的手指摸了摸我的脸颊,手套布料因为秋天太阳烘烤而带着温暖的温度。他动作很温柔。

“因为你是我唯一的软肋。我不希望c用你来要挟我。”

“你是说,c可能找我的麻烦?”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没有理由。”

“很多理由――比方说你的母亲为德国情报局工作,你大学最好的朋友是纳粹。你们一直保持信件联系,并且还发生过――肉体关系。艾伦,听我说,回贝肯福德郡你叔父的农庄里去,等我。战争结束后我会来找你。”

我们在伦敦郊外的乡村公路上,阳光温暖,道路两边是秋天金黄色的老橡树。我们头顶上是英格兰美丽湛蓝的天空。

安得蒙要我离开情报局。

“你知道,就算我母亲为柏林情报局工作,不代表我叛国。”一瞬间我很愤怒:“就算我和埃德加做过爱那也不是我的错!你他妈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是陪审团的那群老头子不知道。听我说,艾伦。”安得蒙抓住我的手,抓得非常紧。

他停顿了很久才说:“我爱你。”

“你是担心我影响你在情报局的职位?!”

“不,艾伦!”

我情绪有些失控,猛然站起来,抓住安得蒙的领口。我伤心极了,觉得自己的肩膀在颤抖,全身都在发抖,喉咙喊得疼痛。

“亲爱的,你利用了我几次?每一次我都差点死掉!琳娜,埃德加……你事前从来没有告诉我,最后总是以解救者的姿态出现。你能理解我被最亲爱的朋友背叛时的感觉吗?如果你能事先警告我一句……哪怕只是‘路上小心’。我被囚禁在一间灰暗的,看不见阳光和天空的屋子里,所有的希望就是将来有一天能再次见到你。我们会幸福相爱,一直到永远,不是吗?”

有些东西不触碰,它们可以一辈子呆在心底,一旦触碰,就如同洪水一般倾泻出来,不能控制。

我听见自己说:“可是到最后,我威胁到你利益时,你要我离开。战争结束后你会消失在哪里,谁知道呢?是吧,亲爱的?你还记得当初那个追过你的艾伦卡斯特吗,维森教授?”

安得蒙没有反抗,任凭我勒住领口,冲他大喊大叫。他的脸依旧清秀好看,纤长的睫毛垂下来,显得有些悲伤。

我已经失去了理智,拼命的摇晃他。

最后他抱住我,抱得很紧,让我无法反抗。

他轻轻的说:“如果战争结束之后我不能来找你,一定是我死了。我爱你,艾伦。”

“那让我留下来。一号办公室还需要我。”我固执的说:“只有我才能对付‘迷’。”

他沉默了片刻,说:“好。”

这件事情就这样告于段落。我开始考虑不把密文的事情告诉安得蒙。这件事算是柏林情报局在试图联系我,一旦汇报上去,会成为我的致命弱点。况且目前的信息量很少,和一号办公室破译的内容基本相同,即使汇报上去意义也不大。

我决定再等一段时间。

阿诺德闲死了。他来普林顿庄园的时间开始变多,穿着白大褂,胸口垂着小节金色表链,靠在我办公桌是:“哟,小艾伦,今天还是那么帅气。”

我真心感谢他:“谢谢。”

那段时间我比较颓废,心理医生也比较颓废,我们经常靠着普林顿庄园僻静的红砖墙聊天抖腿,数从头顶飞过的德国轰炸机。

他叼着烟:“十二架,从中午算起。”

“好像是十三。”我说。

阿诺德蛮不讲理:“十三不吉利。我说十二架就是十二架。”

我问他:“我记得你以前不常吸烟?”

“你以前也没这么阴郁。”

“滚开,成熟的男人才懂得忧郁。”我用胳膊肘撞他:“你呢?”

“受伤的男人吸起烟来比较帅气。”

我问心理医生:“你怎么受伤了?”

阿诺德吸了很大一口烟,仰起头,眯着眼睛:“因为当初我不够认真,我爱的人被别人抢走了。”他转头看我:“小艾伦,来给我个同情的拥抱。”

我抱了抱他,拍拍他的背:“活该。你看我追安得蒙,从来不花心。”

心理医生受伤了:“亲爱的,你太冷淡了。再抱一次。”

想到安得蒙,一瞬间我有些黯然。

阿诺德说了很多他工作上的事情。他敲门的避开了那些涉及保密的东西,告诉我最近处理的纳粹间谍。他们接受药物注射之前一直高喊帝国万岁,希特勒万岁,可是药效发作之后,都低声啜泣,怎么样都不能停止。

“每个人心里都有那个脆弱的角落。”阿诺德告诉我:“你也一样,我也一样。”

没有价值的间谍被送往审判法庭,有些人则被关起来,等待再次审问。

“我们在西区有个军事机构,专门关这些人。通电的铁丝网,高围墙,很高的t望塔。加西亚先生亲手建造的――进去了就出不来的地方。”

阿诺德叹了一口气:“每天看这些东西,会让人很压抑。”

十月底,我猜密匙的时候又收到了那条神秘的密文。

密文依然只有一行字:

十一月一日夜间,轰炸南安普敦。致艾伦卡斯特。

同时“迷”破译出的德军空军指挥部电文也显示了相同的消息。

十一月一日凌晨三点,德国和意大利的飞机果然出现在了南开普敦上空,市区成为一片火海。作者有话要说:给眼镜换了新镜片。配眼镜的胖小哥把眼镜擦了又擦,很羞涩的递给我:“我做得很美吧?这种镜框配这样形状的镜片最美了……”小哥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萌啊!!!我表扬你了,我心底表扬你一百遍啊!!!

第三十八章

那次兜风之后,安得蒙就几乎失踪了。他很少在红楼办公,我也很少在普林顿庄园见到他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我不知道他在情报系统的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

有一天我午睡醒来,彼得等在我宿舍门外。他递给我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告诉我安得蒙说,如果有紧急情况需要找他,就拨这个号码。

这是安得蒙走之前留给我的唯一东西。

之后他就投身我所接触不了的世界,政治斗争。

普林顿庄园一如既往的安静,带着浓浓的学术味道。我整天整天的在办公室猜密匙,应对不断调整的“迷”,渐渐忘记我们的分离。

十一月初,一号办公室破译了‘月光鸣奏曲’行动。德国打算十四日深夜轰炸考文垂。我按程序把密文汇报上了去。

十二日下午,我再一次收到了来自柏林的神秘密电。

内容依然很短:十四日深夜,轰炸纽卡斯尔,“月光鸣奏曲”,相信我。

我拿着译电惊呆了。轰炸地点是考文垂的信息已经递交空军驻普林顿庄园联络部,防备计划应该正在准备当中。在此之前,神秘电文的内容和“迷”都保持了高度一致性,我没有想到这次的差异。

拉斐尔刚修理完一台“迷”的解密机,坐在我对面喝咖啡。

他以犹太人特有的精明评价“月光鸣奏曲”行动:“艾伦,你不觉得奇怪吗?不知道德国佬在想什么。”

“奇怪?”

破译后的电文还在桌上的文件夹里,他取过来,翻开,指给我看:“嗯,通常德国空袭我们,都把城市名字二次加密了,不是吗?上次轰炸南开普敦被加密成了“轰炸s12”,轰炸伯明翰时密文写的是“轰炸b32”。德国佬对我们城市有一套代号名称,可是这次的“月光鸣奏曲”却没有用。”

拉斐尔修长的手指指着的地方,德国人这样用德语写道:“‘月光鸣奏曲’地点为考文垂。”“没有二次加密!”我突然明白过来:“按道理说应该二次加密的!”

“所以我才说奇怪。”拉斐尔耸耸肩:“或者是他们过于相信‘迷’无法破解,所以忘记加密了?”

可是我觉得事情不会有那么简单。因为那份神秘电文明确的把轰炸地点指向了另外一座城市――纽卡斯尔。这是皇家海军在大西洋沿海的重要造船基地!

我试着拨通安得蒙留下的电话号码,蜂鸣响了很多声以后没有人接听。

自从他的私人助理安妮去了占领区以后,安得蒙的电话总是处于无人接听状态。他不信任别人,自己又没有空闲接听电话。

我觉得自己无意中接触到了一个真相,必须转告给安得蒙。只有他才会理解我,赞同我的观点。

空军调集需要时间好几天的时间,如果晚一点,纽卡斯尔的人民将来不及准备突然起来的空袭。那些曾经鲜活的人们会和公园,喷水池,儿童游乐场一起,成为这座海滨城市的陪葬。

我坚持不懈的拨号,终于听到一个僵硬的男声:“你好,加西亚先生直线。他现在忙,无法接听你的――。”

“彼得?”我打断他:“我是艾伦,艾伦卡斯特。让安得蒙接电话!”

彼得似乎犹豫了一会儿,说:“稍等。”

我听见话筒搁在木质桌面上的声音,他离开的脚步声,五分钟后安得蒙接起电话,他声音很轻:“我在开会,艾伦。发生了什么事?”

“十四日轰炸考文垂,你知道吗?”

“汇报上来了,我看到了。”他说。

“那是一次双轰炸,地点是考文垂和纽卡斯尔。”我咽了咽口水,艰难的说:“必须让市民避难。”

“艾伦,现在把新的电文和报告书传真过来,然后给空军联络处一份。”安得蒙似乎在笑:“不用那么紧张,我们来得及。”

我迟疑了片刻:“没有报告书,不是‘迷’破译的情报。柏林情报局那边有人给我发送了这样的信息。我觉得他可以被信任。”

安得蒙在那头沉默了。

“艾伦,我在唐宁街7号,内阁作战办公室。带着材料过来,我在这里等你。”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路上小心。我爱你。”

我跳上一辆军用吉普,一路催促司机。唐宁街7号内阁作战办公室,我去过一次,为了见c。还是那栋白色建筑物,长长的台阶,警备森严。

安得蒙靠在二楼会议厅外白色的浮雕拱廊下面等我。

他穿得很正式,挺直的深蓝色军装和铮亮的长靴,甚至戴着肩章。我不太会认肩章上的军衔,想有空的时候应该问问他。

安得蒙见到我,把食指竖起来放在唇上,弯起眼睛笑了笑:“别急,进去说。我们正在讨论‘月光鸣奏曲’。这就是我为什么让你来。首相今天不在,你不用紧张。”

他推开身后会议室的大门,侧身让我进去,然后介绍我:“先生们,这位是密码学院的艾伦卡斯特,‘迷’的破译者。他可能给我们带来了‘月光鸣奏曲’最新的消息。”

会议室非常空旷,包括安得蒙在内只有五个人,围坐在一张笨重古老的橡木圆桌周围。会议室一头有一张欧洲地图,地图旁边是黑板和粉笔,写满了英文和德语地名。圆桌正中央是一张英国沙盘,标着城市和公路路线图。考文垂所在的地方插着一面红色三角小旗。可能是出于保密的原因,会议室没有窗户,柔和的橘黄色光线从头顶的枝形吊灯洒下来,笼罩着整个圆桌。

我不认识参会的成员,或许是在报纸上见过但没有留意。安得蒙是他们中最年轻的一个。所有人表情都非常严肃,气氛压抑得不自在。

我惊讶的发现c竟然也在其中。他看上去有些疲惫,透过半月形的眼镜看我,伸出手:“你好,艾伦,我们又见面了。”

半年不见,他好像老了很多。我突然想起安得蒙的话“他犯的错误太多了,不适合情报局现在的位置。”

安得蒙没有告诉我这是什么会议,我也没有问。后来我猜测,或许这就是丘吉尔首相的战时内阁,我恰巧参加了其中一次例会。我所见到的,正是那些在风云中掌握战争方向的人物。战争结束之后,人们了解的首相内阁只有密院议长约翰?安德生,外务大臣哈利法克斯勋爵等四位成员。安得蒙是不在公开范围以内的第五位。

就如同他所说,情报部门永远在政治最黑暗的角落,从来不走进公众视线。这里没有忠诚,只有信任与不信任,背叛与不背叛之间的选择。

我尽可能简短的讲清楚自己的意思,在小黑板空白的地方写出来自柏林的神秘密码的解密方式。

除了安得蒙和c,其他四位听众似乎不感兴趣。他们只关心结果。

“所以说,你认为真正要轰炸的地方是纽卡斯特?”c淡蓝色的眼睛透过镜片盯着我:“你相信这份情报?”

“我认为这是德国人的计谋。”我说:“他们预定轰炸两个目标城市,却故意分开用了两种密码传输手段。一种是‘迷’,另一种我们尚未知道。而且这次考文垂的地名并没有加密,仿佛对方故意告诉我们袭击目标,然后试探……试探我们会不会做出防备。”

“希特勒有可能开始怀疑自己情报泄露了

恋耽美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A- 18 A+
默认 贵族金 护眼绿 羊皮纸 可爱粉 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