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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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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慎给自己做好的心理准备在他这一笑中跑去了九霄云外,他有点不服气地扑上来,照着玉旻的脖颈就是一口,咬了一口后,又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做了。

“是要……舔一舔么?”他小心地问道。

玉旻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似乎也有点莫名的紧张:“或许罢。”

明慎就伸出舌尖,小心地在那浅淡的齿痕上舔了舔。

他感到玉旻抖了一下,立刻停了下来,玉旻却默不作声地伸出了手,扣住他的腰背,把他整个人都往怀里带了带。

不知道为何,就是这样一个动作,让明慎一下子就慌了许多,只能不着章法地努力造着吻痕,吸吮时啧啧作响的水声听在耳中,显得分外糜乱,他埋在玉旻的肩颈处,稍稍动一动又被按下去,最后还不小心磕到了玉旻的喉结,闹了半天也没琢磨出来自己到底是在亲哪处,玉旻的呼吸却重了起来,突然把他推到了一边。

玉旻低声道:“笨。”

明慎扁扁嘴,下一刻,他感到一阵凉风拂过,自己的衣襟被玉旻松开了,两片滚烫的嘴唇贴在了他的心口,细细舔吮,辗转啮咬。明慎被他扣着双手手腕。动弹不得,那一瞬间觉得要呼吸不过来了——玉旻的唇舌仿佛直接与他的心脏贴了起来,吊着他的每一寸气息,连通他的四肢百骸。

他像是一个被千万条丝线提起来的偶人,一切着力的点汇聚起来,都只剩下了玉旻的那个吻。

等到玉旻抽身离开之时,明慎都不敢吸气,还是玉旻低声道:“回神了,阿慎。”明慎才猛地深吸一口气,而后长长吐出,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

御辇龙车到了宫门前,明慎不肯下去。他衣衫不整,只能在下车前抓紧时间,尽力把自己收拾得不那么狼狈。

玉旻含笑看着他,绕过了正殿后便下了车,对车里的人道:“朕去上朝了,皇后。”

明慎闷头给自己手忙脚乱地扣扣子,小声道:“您快去吧,赶紧去。”

便催着马车赶紧走了。

他一会去就赶紧把自己泡在桶里,洗完之后还要来了太监宫女们往面上涂的白粉,仔仔细细地涂在自己脖子上,将痕迹遮好,这边还没忙完,另一边玉旻的小纸条就到了。

和上次一样,小纸条躺在银盘里被送过来,由礼官充满感情地朗读道:“朱颜含远日,翠色影长津,含羞不必粉,鸳鸯未肯亲。[1]”

玉旻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慎不知道,但他迅速地领悟到了其中一层意思——他脖颈上青红交错,朱颜是有了,翠色也有了。

明慎:“……”

他企图挽回尊严,镇定地暗示道:“这是旻哥哥送错人了罢。”

礼官一脸看傻子的神情,刚要开口,明慎当机立断,冲过去就捂住了他的嘴。

宫人们无人敢应,各自憋着笑,都做自己的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1]拿唐太宗的诗魔改了一下,原句:华林满芳景,洛阳编阳春,朱颜合运日,翠色影长津。

第19章

几天之后,明慎去御史台报了道。他跳过了礼部和翰林院,直接跟着卜瑜从编修转正,跳去了御史台,当他的六品小御史,开始了他的上班生涯。

对于御史台,明慎唯一的想法就是:人多。

大到大夫、御史中丞这等二品以上的官员,小到明慎这样六七品的小监察,乌泱泱一大帮子人都在御史台和清吏司中办公,朝廷中存在感最强的一撮文官全在这里了。

在明慎上了几天班后,第二个想法便是:吵。

御史群臣牢记一个“谏”字,再记着一个“勉”字,个个桌案前都奉了怒目圆睁的獬豸像,上面镌刻“清明公正”四个大字。玉旻治下,官员虽论资排辈的多,但也不忌讳小官跳出来大声疾呼,就地上演群雄舌战,一天吵不完就第二天再吵,一直吵不完便去朝上和玉旻吵。

明慎这个跟人急眼了都不会骂的,只能干瞪眼。上朝时,他按品阶只能站在大堆京官中的角落,虽然他的身量跟同龄人比起来并不差,但他前头是比他高几分的卜瑜,卜瑜前头的前头还有个大个子尚书,他这个南边来的、今年刚满十七的小矮子终于接受了自己还不够高的事实。

第一次去朝会时,他连玉旻的头顶都没能看到,只能听见他的声音。周围大臣都站得肃穆工整,他也不敢踮脚,听了半天,越听越头皮发麻——朝中人现在分了两拨,就玉旻分封玉玟为昭安公主、生母青阳氏为皇太后的事情争论不休,张念景及其党派抓住一个“有违祖制”大做文章,说玉旻的生母当年连个嫔也不是;另一拨人则追溯过往,认为玉旻是让帝禅位前钦定的太子,他的生母和妹妹迟早也要分封,并不是坏了规矩。

两边人吵起来,逻辑ji,ng妙,措辞激烈,但最后车轱辘来车轱辘去,总是吵不出什么。玉旻显然也懒得听废话,只说敕封一事“从长计议”,接下来准卜瑜陈说废除童子科之举。

明慎此前已经听玉旻说过这件事,这时候宣布,自然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卜瑜刚奏完,底下立刻躁动了起来——这次也同样分了好几批人,年长的、京中世家受荫的人各自惴惴不安起来,出身寒门的年轻官员们更多的却是面露喜色。

童子科来源已久,起初是各地乡绅推举“神童”,内定入仕名额,后来发展到京官世家一手包揽,将自己的后代全部推为神童,以此确保小辈也有了金饭碗。

卜瑜这一提议,相当于直接废除了这些人赖以为继的保障。

这下朝会的矛头立刻被转移到了童子科一事上,吵了一早上没吵出结果,玉旻的态度没人摸得清,后来日头高挂,他便挥挥手散朝了。

散朝前,他特别将今年的状元、榜眼、探花三人叫去了庭前,加以褒彰。明慎本来还眼巴巴地指望着玉旻能当众表扬一下他,不过想一想,他二甲二十七名实在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高不成低不就,本应不入帝王法眼,他是有点天真了。

一直到散朝后,明慎还有点恍惚。

卜瑜跟他一起走,看他一路走神的模样,笑道:“吓到了?陛下自从登基以来上朝,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吵来吵去没个尽头。”

明慎道:“陛下跟我想的有点不一样,虽然还是一样的凶,可是我也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样。”

卜瑜笑了:“您想的皇上,应当是运筹帷幄杀伐果决,在朝堂前说一不二,是这样吗?”

明慎想了想:“好像是。”卜瑜这么一说他就懂了:“我知道了,旻哥哥现在在那个位置上,因为是君王,每一步都要深思熟虑,因为大家都觉得皇上是不会犯错的,即便有了错,也不能收回,不然大家就会怀疑君主的能力。不能太过果决,让人觉着他不听意见,也不能摇摆不定,让大家觉着他没有主见。要做到这些,还要平衡各个党派,还要达成自己真正想要的事……当皇帝真是太难了,我想过旻哥哥会很辛苦,没想到他这么辛苦。”

卜瑜笑了:“您原本想象的也不是不存在,只是如今根基已经坏完了,用烂摊子来形容也不为过。陛下在尽力校正如今的风气,你也看到了,废除童子科,这是第一步。如若你早几年来京便会知道,陛下做起事来,也的确是杀伐果决的。”

明慎好奇起来:“知道什么?”

卜瑜瞅了他一眼:“不告诉你。”说完后往他头顶一拍,道:“回御史台罢,明大人,晚上腾出空来。陛下嘱咐微臣为您在宫外选定一处住宅,微臣看了三处地方,有些拿不定主意,陛下便出资将这三个地方都买下了。您晚间要随微臣去看看吗?”

明慎愣了:“啊?”

卜瑜道:“您今晚拍个板,当下便能住进去。往后您想住宫里住宫里,想住家中便住家中。”

明慎赶紧道:“不是,为什么是三所住宅?”

卜瑜道:“陛下的意思是未来令兄婚娶,会择地分家,故而备用两所宅邸,彼此相对;后来陛下又想到把您幼年的故居收回、修缮,于是就成了三所,想必明大人一直以来也想把原来的老宅邸买回来罢?”

明慎道:“可我——”

卜瑜继续道:“陛下还说了,如果您要推诿,就让您亲自去和他说。这些钱在陛下眼中不值一提,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帝后同尊,自然也都是您的,所以不必多虑。”

明慎彻底没话说了。

他跟着卜瑜转了转,转了半晚上还没转完旧居。这是明氏一族的伤心地,玉旻命人重新修缮,打点得焕然一新,却保留了许多老旧的痕迹——比如明慎跟他提过的莲花台,他父亲曾抱着他,用低哑的声音给他讲故事。他母亲便在旁边为他们打扇。

明慎的样貌随母,清秀动人,活色生香,性子也随母,犟得很,但有点没心没肺;霍冰长相随父,狭长凤眼一眯,便是倾倒众生的好容颜,透着一点ji,ng明相。明慎已经快记不清他父亲长什么样子了,只记得当年小小的他被抱在怀里时,他瞥见的父亲的眼尾,不知道是妆没卸干净还是怎样,微微发红,像是贴住了一片桃花,很好看。

后来听说霍冰长得像他父亲,他就自动认为霍冰和他爹长得一模一样了,将那个画面层层描绘出来,就是霍冰抱着还是个小崽子的他,跟他讲故事。

这也是为什么短短两年间,他迅速跟霍冰亲近了的原因。

他立刻就要给霍冰写信,卜瑜却又给了他一个惊喜:“明大人,令兄明日便能进京了,我们提前通知了他。”

明慎高兴得手足无措,反复找卜瑜确认了:“真的吗?我哥真的明天就到?”

卜瑜含笑确认了。明慎欢呼一声,又立刻要动身去找玉旻,看了看天色才冷静下来:“好晚了,我今日便先不打扰旻哥哥,我明天去罢。”

过了一会热,他又纠结了起来:“最近旻哥哥好像特别忙,我现在找他好像也不好……唉,还是不找了,写封谢恩折子上去好了,免得耽误旻哥哥的时间。”

卜瑜瞥瞥他,没说话,只是笑着告退了。

当晚,明慎便歇在他自己原来的家中。只是府邸空无一人,新来的家丁他也不熟,空荡荡的一个大房子住起来有点怕人,明慎做了个被猫抓的噩梦,醒来时已经到了凌晨。

玉旻定的规矩是逢三、六、九日上朝,差不多是上一天休息两天的时候,不上朝的时间里,京官们便各自去岗位上工作。

明慎起身后直奔御史台,先是写了一封折子感谢玉旻给他安置宅邸,拎着折子等了半天,内阁过来接帖的人迟迟未到,只好开始埋头工作。

也是这个时候,明慎才感知到他和玉旻的距离有多远——和他去上朝时望不见玉旻一样,这是君与臣的距离。

他小声嘀咕:“总有一天我会和旻哥哥很近的,说不定可以入阁呢。”

卜瑜打他身边过,也小声告诉他:“明大人,您是皇后了,正月初三与陛下成的婚,您还记得吗?”

明慎:“……”

清吏司最近正在统计上一年的京察结果,明慎这个半路cha队的自然说不上话。他的顶头上司——卜瑜,便给他分配了另一个任务:清吏票拟,也就是初步提出对奏本的处理意见。

本来票拟一事由内阁全权包揽,但今年来言官口水仗越来越盛,无意义的车轱辘也越来越多,内阁的老头子们不胜其烦,干脆让御史台自个儿先把自家人的折子审议一遍,通篇闲话的打回去,通过的再送过去票拟。

清吏院的票拟成员,则是一个小组,当中有几个过完年后还在赶往京中的路上,明慎便被拉过来当壮丁。

明慎开始工作。他看了半天,觉着每一封都是废话——拆开来看,什么“臣发现一本好书,推荐给皇上”“听闻皇上不喜食用韭菜,这样不好”“皇上还好吗?最近的请安折都只有一个安字,字迹虚浮,是否需要补肾丹药?”

明慎都画了叉,然而卜瑜都给这些折子画了圆,告诉他:“只要不是出现重复上奏或者上奏情况有误的,都移交中书审阅。”

卜瑜又告诉他,这属于和稀泥打太极的高端技巧,尽量不要去封驳奏折,不要出现什么立场,明慎立刻懂了:“哦。”

后来他掌握了诀窍,知道该怎么判了。后来看到一封骂玉旻做派铺张的折子:“臣听闻皇上早晨要食九品菜,过于奢靡”如此云云,明慎当机立断画了叉,心里知道这封折子还是会被送上去的,内心却很心疼玉旻:他的旻哥哥一天到晚忙得要死,吃九叠小菜还要被骂。

想了想后,又不情不愿地改成了圆圈,免得给卜瑜增加工作量。

他决定了,明日就去找玉旻,帮他处理掉这些没有营养的折子。

仔细一想,他和玉旻也有三五天没见面了。

另一边,卜瑜突然发话:“内阁收帖的人也还没来报道,奏本誊抄移交内阁也还要等好几天。过会儿京察的名目整理出来,明慎,你代我入宫汇报给皇上。”

周围人来人往,卜瑜的语气很平稳,没有任何人听出异样,明慎望过去时,只见到卜瑜冲他摆了摆手,接着写他的卷宗去了。

第20章

明慎心知这是卜瑜给他机会入宫见玉旻,跟卜瑜道过谢后,立刻揣着自己的折子奔过去了。他拿着清吏司的腰牌,层层通报,报到最后把程一多给惊动了,亲自把他给请了进去,又教训了通传者说他没眼力见儿:“陛下早有圣旨,宛陵明氏入宫无须通传,直接放行。”

这才把明慎接回宫里。

今日卜瑜格外开恩,让明慎进宫送卷宗,又准他送完后便歇班。这还是早晨,差不多就算是给他放了一整天的假。明慎也因有空先回了一趟见隐殿查看他的小刺猬,继续和小猫沟通了一下感情,又绕路去看了一下玉玟。

玉玟正在跟着她的宫廷老师学诗书礼仪。在关于皇家公主的教养上,玉旻开了个先例,因为玟玟不喜欢那些迂腐陈旧的女学官来给她讲女德女训,便破天荒地找来了曾任过太子太傅的几位老讲官,和几位世家子弟一起学习。明慎过去时,正看见玉玟跟着一群世家子弟学辞赋,冰雪聪明的模样,不比任何人差。

明慎是臣,不便让外人知道他们的渊源,故而只是远远地等在廊下。玉玟眼尖看到了他,立刻来了十倍ji,ng神,坐得端正笔直,连夫子的问题也要抢着回答,气势嚣张,直压得同班的男孩子们抬不起头来。

最后太傅着重表扬了玉玟,又重重批评了其他人。小男子汉们一个个愁云惨淡,玉玟却不管这么多,连老师的夸奖都顾不得听,直奔廊下。

“见隐哥哥!”玉玟说着就往他怀里跳。明慎笑着把她抱起来,转了一个圈儿,又把她放下来,摸着她的头,问道:“玟玟最近还开心吗?哥哥这几天太忙了,都没顾上来看你。”

玉玟扁扁嘴:“我就知道,你不来,哥哥也懒得来了,他每次说是和你一起来看我,可是其实就是想跟你待在一起。现在好了,你忙起来了,皇兄就不见我,玟玟就只有上课、学跳舞和看书,一点意思都没有。”

小姑娘把自己形容得惨兮兮的,明慎哭笑不得,伸出手去刮她的鼻子:“正好哥哥找陛下爱有事,玟玟要跟我一起吗?”

小女孩立刻抱住了他的大腿,歪头对企图把她抓回去写功课的嬷嬷努努嘴:“看,见隐哥哥说了!我要和见隐哥哥,不,皇嫂一起玩。”

玉玟搬出了皇嫂的名头,嬷嬷也就只好由她去。这小姑娘力气还不小,明慎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她撒丫子拖着跑了起来,一路跑跑停停,拐过了春梅盛放的园林和潺潺流水,这才停了下来。

明慎抬眼一看,这个地方他不大认识,唯一能确定的是离玉旻所在的长宁殿恐怕差了十万八千里。

“小玟玟,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们不是去找陛下的么?”明慎问道。

玉玟却安静下来,扯了扯他的袖子,用另一只手比了嘘声,示意他静下心来听。

他们所在的是靠近御花园的一处开阔亭台中,往北走几百部就有个清冷的戏楼,此时明慎也认出来了,那里是他与玉旻年幼时探险过的地方,因为那儿曾经吊死过妃子,故而荒芜废弃,也没什么人敢去。两年过去了,故地翻修一新,隐约可见灯火闪烁,歌舞升平,婉转唱腔如泣如诉,悠远动人。

“宫中最近在搭戏台子么?玟玟,你是不是想去听?”明慎询问道。

玉玟却满脸不高兴:“我不去,见隐哥哥,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什么地方?”

玉玟道:“这是皇兄养女人、准备干坏事的地方,皇嫂,前几天那个臭王八想跟皇兄套近乎,送了他十几个女人,听说今天也跟着皇兄一起喝酒了,皇嫂,你也不管管吗?”

“啊?”明慎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看向远处的舞榭歌台。

晨间的湖水边还弥漫着雾气,隐约透出里边女子的曼妙腰肢,不止一个,而是一群。

明慎笑了:“哪个帝王都是需要丝竹雅乐、跳舞助兴的,玟玟,说不定当中还会有几个成为旻哥哥的妃子呢。”

他近日也一刻没有放松过学习。自从上回听玉旻说过什么帝后守则之后,他自个儿也找了些书目来看,可是看到的都是劝勉皇后懂礼知礼、与君主相敬如宾的夫妻之道,似乎对不上,也不知道玉旻看的是什么歪门邪道的版本。

书目是对不上了,可有些事情他不用看书也知道,比如虽然本朝男子四十无后方可纳妾,但皇帝不一样,君王肩负的众人之一便是将皇家血脉传承下去,玉旻的生父在做让皇帝时都有二十八个妃嫔,老皇帝更是了不得,后宫乌泱泱上百人,连名字都记不住。

而玉旻,据他对他的了解,自小喜欢的应当是女人。

明慎对于这一点是早有准备的:玉旻会纳妃,甚至会废后。年少时突然心血来潮,听信神言立下的皇后,未必能长久。

明慎这句话刚说完,玉玟猛地甩开他的手,快步往回走去:“皇嫂真讨厌,每次都说这种话,我听了不开心,皇兄听了肯定更不开心,我生气了。我说过了,只有你长得好看,我不喜欢别的丑八怪来当我的皇嫂,一个也不要。”

明慎一看,得,这小姑娘又开始使小性子,他赶紧上前几步把小家伙追回来,好好哄道:“好好好,我不说这种话了,你别闹脾气好不好,玟玟?”

玉玟还是一副要哭的样子,眼泪汪汪的,噘着嘴不理他。

他想了想,哄孩子事大,吹牛皮事小,便向玉玟保证道:“皇嫂只有我一个,我保证。”

玉玟开始擦眼睛,哭哭啼啼地道:“那你要捉j,i,an,你要去打醒皇兄,我这几天睡不着,到处找你,可是都找不着,听说那个臭王八王跋还给皇兄灌酒喝,男人都不靠谱,很容易就着了道的。”

明慎:“……行,咱们去捉j,i,an,若是旻哥哥在干什么不正经的事情,咱们就打他,好不好?”

玉玟脸上这才有了些笑模样,又勾着他的手,亲亲热热地往长宁殿走。只不过走了一半,小公主又停了下来,拽着明慎开始上下打量他,有点嫌弃:“嫂嫂,你就穿得这样清淡去见皇兄?”

明慎穿的是御史台的正经官服。他开始摸到些这小丫头片子的套路,反问道:“不好看吗?”

玉玟这才悻悻地道:“好看的,接着走吧,不过,嫂嫂,你低头下来一点,我给你摘一朵花。”

说着,她掐了一朵细小的梅花,踮起脚,费力地在明慎头顶cha上,由于前几天落了一场雨,梅花花瓣小而软,刚固定起来就半碎了,只能软软地被发丝勾住。玉玟鼓捣了半天还没好,干脆泄了气,帮他把花心扫走了,只剩下米粒大小的花瓣夹在发间,再扯便要动了明慎的发簪。

玉玟不敢动了,灰溜溜地给他道歉:“对不起,皇嫂,我是想让你变好看的。”

明慎弯起眼睛笑:“好啦,现在咱们可以专心去抓j,i,an了,对不对?”

玉玟这才乖乖跟他走。

一路走着,明慎想着小姑娘告诉他的,说是王跋这几天跟玉旻套近乎,又是送美人又是送古玩的,恐怕另有玄机。

他知道王跋是张念景的头号党羽,最近在前朝闹得不可开交的这一帮人中就有他。如今主动示好,算是要跟玉旻和解妥协,还是想让玉旻麻痹大意呢?

他觉得,恐怕是后者居多。

这么一想,他的脚步也不由得快了一些。刚拐过长宁殿外的宫墙,明慎首先听见的却是女人压低的哭音,在一抬头,侍卫、宫女,挤挤攒攒的都被赶了出来。

有了上次玉旻非常不正经地弄吻痕给他的前科,明慎一下子就想歪了,还有点惊恐——玉旻这莫非是,光天化日之下就狂浪了起来?

虽然知道不大可能,但他还是大气也不敢出。他想停下来问问怎么回事,却看见宫人们都噤若寒蝉。玉玟着急地推着他快走,明慎被推进了园子里,玉玟自己却被逮住了——守在圆门口的程一多一把把她逮住了,抱起来捂住她的眼睛:“小殿下,别进去了,里头打杀人了,切莫污了您的眼睛。”

回头又对明慎道:“哎哟,阿慎,您来得正好,这个里面……”

庭院中传来隐约的血腥味。明慎望过去,见是一个被廷杖打得血r_ou_模糊的赤裸女子,只勉强盖了块布遮挡,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这是?”明慎询问道。

老太监低声道:“又是一个吃了熊心豹子胆儿的,敢跟陛下的茶水中下情药,这不,被陛下发现了。”

明慎立刻懂了怎么回事。

情药他没见过,但听窑子里的人说过,类似于五石散这类的玩意儿,有用的确是有用——有人能在床上一展雄风,可是副作用更多,说到底都是药,这种药的毒性还要更大,经常还有人乱吃药,活生生把自己吃死了。

至于心慌、胸闷气短、气血不调等症状,更是常见。

明慎担心玉旻的身体,立刻就冲了进去,头也不回。

留下玉玟在后面眼巴巴地看着,问道:“程爷爷,皇兄是不是被人下毒了?会有事吗?”

程一多道:“嘘,小殿下,太医已经来看过了,问题不是很大,剂量也小,药效早就过了。太医不放心,还开了温吞的方子调养,可是陛下不肯吃,让我们传明大人过来,还特意叮嘱明大人不过来他就不吃药。这不,咱们还没来得及通传,您就带着明大人过来了。”

小丫头眼睛一亮,伸手跟老太监击了个掌。

大殿里燃着很重的香,烟雾缭绕。

玉旻闭眼躺在床上,呼吸有些急促,似乎已经睡着了,但是睡得不是很舒服。

明慎在床边坐下,伸手探了探玉旻的额角,有点烫,但没到发烧的程度。他看见玉旻的嘴唇上起了些碎皮,于是端来温水,洗净手过后蘸水慢慢地涂抹玉旻的嘴唇。等玉旻的嘴唇变得红润之后,他才放心地放下碗,而后又拧了热巾帕过来,给玉旻擦了手脸和四肢。

他左看右看,玉旻大约是需要休息——他面容似乎有些疲惫,睡得也很沉。

“那我就不打扰你啦,旻哥哥。”明慎小声说。他把袖子里的卷宗和奏折都拿了出来,放在玉旻床头,刚要转身,却发觉身后人动了动,接着有什么东西沉沉压在了他的脊背上。

是玉旻温热的身体。

年轻的帝王从背后抱住他,紧紧环着他的腰,小孩撒娇似的,声音低哑:“又是朕不叫你来,你便不来。”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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