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医生正色道:“大人,你我相交多年,我可曾诳过你?恩人,你且随我来。”
他自案上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垫包来,让我伸臂靠上去。一边诊脉,一边皱起了眉头。
我探问到:“怎么了?”
他许久不语,又是诊了一回,这才开口沉沉说话,神色凝重,与之前调侃之时大不一样。
“你从前可服过何非常之药?”
我想了想说:“没有啊,不过是些调养身体的药。”
“那就奇了。”他暗自沉吟。
“对了,还有一些治伤之药。”
“不对。”他断然摇头。
我想起来还服过太夫人所赐的药来,但不好开口,便隐忍着,自己在心中猜测,必然是这个药了。
“你服了多种异常之药材,这些药材若是单用,那断是于身体无坏处的,只因你之前服了药,恰恰被之后所服之药激发,导致药性相克,这才让腹中胎儿坠下母体。”
听他这话,我又是尴尬又是吃惊,尴尬的是,他竟然当着姜大人的面说出我心中隐秘之事,吃惊的是,我一直以为是因我冒失才丢了孩子,原来竟不是这样,想起从前的种种,不由得心有余悸。想到这里,既然姜大人已然知道,医生言之凿凿,我不能否认,也顾不得避讳了。
“闻医生,你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唉!”他叹了口气,“恩人何以服得那些药?”
“这个怎么说?”姜大人亦问起来。
“恩人可求诊过一个叫闻脉的医生?”
我只去看病,哪里知道医生叫什么呢,想他莫不是说的是留仙镇或是濮阳城的医生中的一个?便说是看过医生,但不知道医生叫什么,又说了这两次看病的情形。
“不对。”他断然摇头,“姑娘服这些药,是在这之前的事情。”
这之前?那只能是在郑宫之中,再早,该到在颖考叔家中,再往前,只能追溯到二十一世纪了。
“一次大约在七八个月前,一次,则是在一月之前。”
我心跳得厉害,那岂不是在郑宫之时么?一次,是医之幻给我治伤,后来一次,不是云纱端的药来,便是最后赐死的那碗了。又想起那时萧萧说医之幻加了几味药的情形,心里已然明白了八九分。
“闻脉是我的师兄,我可以肯定,给恩人服了这些药的,必是他不假。因为天下再没有第二个人,能配得这些药了。”
他说得这样肯定,难道医之幻就是闻脉?可是他为何要换了姓名去那郑宫之中受人差使呢?这其中有什么缘故?从前我见医之幻时,总觉得他有着隐藏得很深的秘密,越想便越肯定,他就是闻医生口中所称的闻脉。
作者题外话:(__)嘻嘻……,是不是开始又和郑宫有联系了呢?童鞋们放心吧,再过些章节,秘密啊,和前面的联系啊,会越来越多的!煊保证会越来越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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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医家兄弟
“恩人,你死过一次,是也不是?”闻医生目光灼灼望住我,我不好辩驳,便沉默。
“啊?”姜大人初听这话叫起来,又向着我问:“李姑娘,果真么?”见我不言语,也就知闻医生所言非虚了。
“恩人在何处见到我师兄的,可否告知我?”这闻医生倒是开门见山。
我不知他用意,便推说只是在流浪途中,至于是在哪里,我也不记得了。
“生死这般大的事情,恩人竟然不记得?只是恩人既然这样说,便是信不过我了,不问也罢,不问也罢!”
我被他点破,一时尴尬不已,只好解围说:“我见到的那个,他确是不叫闻脉的。”
“医者游走各方,改名换姓那也是常事,有些是为了避仇家,有些更有其它缘由,名字虽不同,不见得人不同。”
这闻医生言之凿凿,我知掩饰不过去,他既然急于寻找师兄的下落,我就是说个大概,也过得去吧,只说个大概所在,不用所得那般精细,他若是照着这范围去找,也不算骗了他,心下主意已定,便同意告诉他,只是须得问个缘由才是。
我尚且还在想着,这闻医生却开口说到:“恩人若有闲暇,不妨同大人一起在舍下坐坐,详谈一番,如何?”
他这样给我铺了台阶,我岂有不下之理?既然他这样说,就是要告诉我其中缘故了,我看看姜大人,他也不反对,当下便应下来。
由是闻医生关了医庐,领着我们二人到了后院之中。这时夕阳已下,加之燕城昨日也下了雨,有凉风刮来,再加上香茶瓜果,甚是惬意,此情此景,不由得让人愿意畅怀相叙。
“我与师兄,原是同门下的两个弟子,师傅自幼便收留我们二人,教导我们二人医术。我那时顽皮,加之年纪又小,便不怎么专心向学,是以师傅的本事,只学得二三成,师兄却不同,他天资聪颖,加之勤奋好学,师傅对他颇为器重。那时我们二人,师兄十八岁,我十三岁,师傅身染重疾,心知在世之日不久矣,私下有意无意透出来将衣钵传于师兄之意,师兄也心里明白,所以更加勤奋,没日没夜替人问诊治病……”
我一时忍耐不住,问到:“既然你师傅医术那么高明,怎么不自己治好了,多活几年?”
“恩人,你可听说‘医者不自医’这句话?但凡医生生了病,若自己能治好,哪还有那些医生死了?岂不是个个都长命百岁?”
他说“医者不自医”我倒是赞同的,只是说什么长命百岁,我就不服气,也不见得医生个个医术高明啊!
“那你师兄呢?他可以给你师傅治啊!”
“你可不知,师兄也是师傅教出来的徒弟,可不是跟他一派么?怎能治得师傅之病?再说句对先师不敬的话,大凡医者,都以自为尊,我师傅仗着一身本事,是远近闻名的神医,尤是如此,哪里肯让其他人来医治?他性子倔强,旁人谁都不敢相劝,更何况我跟师兄都是他自小带大,越加劝他不得,为此事,师傅未曾少发过火。有一回师兄劝得紧了,师傅竟然将他逐出门去,并说永不让他再返来,也不认他是弟子……”
这老师傅的性子还真倔呢!
“那后来呢?”
“后来师傅病入膏肓,眼看就要谢世,又想起师兄来,临终前对我说,想见一见师兄,我便四处去打探,也没有师兄的消息,直到师傅临终之时,都未曾得到师兄的半点消息,师傅临终前悔悟说,是他对不住师兄,若是师兄肯回来,一定让我转告师兄,是他错了……师兄走的时候,心里也不忿,那时又年少气盛,想着对师傅本是一片赤诚,哪知还挨了骂,是以犟了些,出了师门便不再回头了。”虽然事情已过去多年,想起师傅时,闻医生仍是黯然,可见医之幻年轻之时也是个倔脾气,竟然这气生了这么久,这么多年也不回来看看。
“你去了很多地方找么?你师兄他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就是走远了,你们不搬地方,也还能找得回来啊!”
“去了很多地方,找遍了卫国境内,你说的他为何这么些年不回来,我就不知道啦!若不是今日遇见了恩人,我直当大师兄早已不在人世了。”
原来是这么个缘故,我若是说了,倒也不碍着什么,说不定医之幻心里还要打开这个心结了了这件憾事呢!他性子倔,如今闻医生找去了,说了师傅临终前的嘱托,便是找到了台阶下,肯认个错的。由此一来,医之幻为何隐姓埋名,也可以解释得通了。
“闻医生,你的闻脉师兄,他在郑国。”
“郑国?”
“是啊!我那时见他,他尚且在新郑的街上当街开了家医庐,后来,听说他医术高明,郑国的太夫人召他入宫去啦!”
“郑国?原来师兄竟去了这么远之处……”闻医生沉吟着。
我点头道:“不错,听说郑国的武姜夫人还很是器重他呢!”
“武姜夫人?”姜大人轻声叫出,“是了是了!李姑娘说过,曾在新郑见过武姜夫人的,必然也是在那里见到了你师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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煊自己觉得,怎么越写越不像言情呢?呵呵,后面会加重的!其实各人有各情,且往后看吧!
第二百八十章情愫暗生
“我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去他国找呢?倒是我太狭隘了!”闻医生叹一声说,“好!那我明日便动身去新郑打探师兄的消息!”
“慢着!你自身前去,怕是找不到你师兄的。”姜大人阻止到,一面又解释,“你医术或许高明,但寻人的本事,哪里大得过我去?不如你留在燕城悬壶济世,我派人去替你打探消息找师兄吧!”
我一听,这也对啊!怎么我去了几天,这姜大人的脑子就好使多啦?于是也赞成到:“姜大人的主意甚好!不如就这么办吧!”
姜大人听我赞他,不由得脸上现出得意之情来。
闻医生接收了这个建议,大家又闲聊几句,我和姜大人便折返回府。
此时官府的马车早已候在门口,马车中坐着的只我们二人,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尴尬,眼看那姜大人,他更是怎么坐着都不自在的样子,这下我倒自在下来。
“大人,小少爷多大啦?”
“这个……听说是有个两月了吧!”
“听说?”怎么自己亲孩子,还用上了听说二字?
“这个……这孩子是我在女娲娘娘庙里抱养来的……那日姜夫人提起要去女娲娘娘庙烧香,当日时间仓促,我一时来不及清场,只多派了些人手护驾便去了,谁知夫人烧香时听见有婴儿的哭声,我命人走到后殿去看,看了说不知是谁在女娲娘娘像前放了个婴儿,在那里哭个不停。夫人听了,便命我将那孩子抱过来给她瞧,打开了包裹发现里面有张布条子系在孩子脚上,布条上缝着孩子的出生时辰,夫人说,这孩子显是父母丢弃了的,便说要抱回来养着。我哪里能让夫人费这心呢?以夫人的身份,哪里便宜养这个孩子?于是便自己接了这个孩子来养……唉,想我膝下无子,也是缘分。”
姜大人一五一十将这孩子的来源说了,对我毫不隐瞒忌讳,我对他的印象又改观些,外人都说他横征暴敛,私下也有这样一面,虽算不得是个好人,总不至于坏透了,即便是为了讨好上头而为之,也算救了一条小生命。
“那大人的妻子也愿意么?定是喜欢这孩子不得了吧?”
“唉……孑然一身,哪里有什么娘子妻子?”
他这样一说,我倒没话说了,显得我故意要问有什么意图似的,于是便不再说这个,以免引起误会尴尬可不好。
“听说姜夫人也到了大人府中居住?”
“可不是嘛!不过现下已去了行馆啦!前几日倒是在的。怎么李姑娘你不知道?”
“我……啊,我知道……那行馆在何处?”
“李姑娘要去,我便命人护送你去,见一见也是应该的,过几日夫人和公子就该启程回京啦!说来,还多亏了李姑娘从中周旋,否则夫人公子怎肯屈驾前来见我?夫人也说,喜欢得你紧呢!”
呃,这是怎么回事呢?心里想知道却又不便明着问,只好又作罢。也许待见了姜夫人,一切就都明白了。当下便定下午饭过后去行馆拜见姜夫人之计。
席间姜大人不停敬酒称谢,我礼节性地喝了一两杯,再来便推掉了,实在是不胜酒力,加之身体尚未恢复,虚得很,东西也吃得不多,姜大人倒也不强求,见我不喝,便命下人熬了闻医生开的药来给我备着,可真谓是关怀备至,我隐约察觉到些不可明说的情绪,浑身不自在起来,他越是殷勤,我越是想早些吃完这顿饭来。
原来晋公子召这姜大人详谈,询问起他对时事的见解以及治国之策,这姜大人竟然应对自如,晋公子赏识起他的才华来,有意在上面空缺之时推举姜大人往上去,姜大人大有良马遇到伯乐之感,因着原是姜夫人提议晋公子召见姜大人,姜夫人又提起是我的举荐,难怪这姜大人口口声声视我为恩人。可是我记得,在姜夫人面前,我未曾提得姜大人只字片语,她怎么就说是我的举荐了?这个……还有这姜大人,可真有什么本事,让一向秉公而断的晋公子对他大为赏识?等见了姜夫人,我可要趁着她高兴问个清楚才行。
“李姑娘,不瞒你说,我丧妻八年,这些时日,都是孑然一身熬过来,若是李姑娘不嫌弃……”我吓了一跳,本来是隔着一层纸的事情,他怎么就这般明了地给捅破了?本来还想装作不懂,这下只好出言让他打住。
接口便说:“大人,你仕途无量,定有不少美貌聪慧的女子愿意跟随大人,若是大人忙于政务脱不开身,我替大人物色物色如何?”
“李姑娘何必替我外出物色?眼前便有……”
这姜大人喝得多了,眼神都迷离起来,看得我心慌,忙叫身后的人道:“大人喝醉了,还不扶大人去歇息!”
好在这姜大人只闹了一两句,我又厉声催促着身后送他回房,他脚下软了,就让人半架半背了出去。
我也无心吃这些酒菜了,命人收起来,顾不得睡午觉,便让人引我去行馆见姜夫人。
这姜大人倒不是个十足的坏人,只是这样的事情,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不愿意便是不愿意,丝毫混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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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终相见
行馆离姜大人的府邸并不远,马车走了半柱香工夫就到了。
听见我来,沫嬷嬷亲自出来到门口相迎,问到:“李姑娘来做什么?”
“夫人的鹅黄|色料子衣服做好了,我来报给夫人一声。”
“倒也快。”沫嬷嬷说,“我去禀告公主,你且等一等。”
我说:“店里的料子齐备,缝衣服的机子也在店里,要是夫人方便,移驾店内去试试可好?这样要改,也不费事,当场就能改好。”
“这也不错,你且等等,我去问问公主再定夺。”
我们二人心里都明了这话不过是说给旁人听的,定夺的结果,必是姜夫人同意去店里裁衣裳。果然不一会儿,沫嬷嬷便来传话说:“夫人说且让你们便宜行事,去店里裁吧!”
姜夫人今日穿了件月白色的衣裳,跟那天庄婵换上的倒是很像,不过更新一些,做工也繁复许多,对襟上绣着一对凤凰儿,连头饰都换了,看得出来细心打扮了一番,为了见女儿可真是隆重。
一路上姜夫人不说话,只是紧紧握着沫嬷嬷的手,互相看几眼,我都能看出来她心情有多激动,这时候问什么也不合适,我只好闭嘴,让那些疑问憋着。想起庄婵可真是个不拖泥带水的人,一旦想通了就一扫原来的纠结,只高高兴兴地等母亲前来相认,就连母亲是什么身份都不多问。
我提前下了车,姜夫人和沫嬷嬷坐车去了成衣店,故意分开行动。
我赶到成衣店时,庄婵已等了多时,店主说庄婵午饭都是请人买了来吃的,说怕我回来了找不着人。他自然不知道姜夫人身份,只当姜夫人是个大客户,连姜大人都要忌惮三分的,猜测着我们许是姜大人派了来的,有姜大人的面子在,他不敢多问更不敢推诿,依照我们说好的在门脸上接待过之后,到了内室替换下来的就是我和庄婵二人了。
姜夫人先行到楼上雅室坐着,我跟庄婵特意挨了一会儿才听着老板的招呼出来,随手抓了把尺子一前一后紧跟着上了楼,待上了楼,便是我和沫嬷嬷二人各在门边楼拐角把风,庄婵自进去雅室。
因为就贴着门边,即使未得进去,也能清楚听见里面的动静。先是确认了身份,接着就听母女两一个哭,一个轻言安慰,哭的那个是姜夫人,安慰的那个自是庄婵了。
又听见姜夫人问到:“你爹爹……葬在了何处?”庄婵答了,姜夫人哭说:“今日见到你,就像见到了你爹爹,那个时候,他也是你这般年纪,我跟你爹爹在晋国初次见到,我就爱他直爽朴实的性子,谁料……”哭着哭着,就又止不住了,庄婵又是劝慰几句,又说:“爹爹定不怪娘的,我知道的,他就跟我一样,并不知道娘的身份……哪里知道娘有这样多的隐衷……”说着,庄婵声音也低起来,想是也默默饮泣。
过了一会儿,庄婵笑说:“娘啊,咱们母女能相见,乃是天赐的机缘,爹爹若是能看见,必定也高兴不已,娘就不要伤心了吧!”
姜夫人说:“不错,不错!我不伤心了,不伤心了……你爹爹说,他爱看我笑的模样……对啦,你这身衣裳,是谁给你做的,是自己裁了布做的,还是请人做的?”
庄婵笑说:“娘你说好看么?是找人裁的。”
姜夫人说:“好看好看!你这样儿的年轻姑娘,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庄婵又说:“娘可比我好看多啦!爹爹从前说,婵儿啊,你虽也美,可惜长得有几分像了我,若是全像了你娘,那不知还要好看多少呢!我那时候就想啊,我娘长得什么模样呢?爹爹说,跟女娲娘娘一样,你娘必定是女娲娘娘照着自己的模样儿捏的呢!娘啊,你不知道,我小的时候,爹爹总是诳我,说我是女娲娘娘捏的……”
“呵呵呵呵……”姜夫人被逗得开心不已,说:“那你信还是不信啊?”
庄婵说:“小时候信啊,长大了懂事了就不信啦!对啦娘,我觉得思羽,倒长得比我更像娘呢!”
姜夫人停了停说:“初看真是像的,那时我直将她认作是你呢!”
庄婵说:“娘,你说这是不是缘分?我你遇见了思羽,我也遇见了思羽,然后,咱们母女便得以相见啦!”
姜夫人感叹说:“谁说不是呢!多亏了这孩子,咱们才有今日之福啊!”
庄婵说:“娘啊,我一个人没有兄弟姊妹,总觉得孤单,不如认了她做姐姐可好?”
姜夫人说:“是个好孩子……你们当真合得来?只怕是你肯我肯,她的爹爹妈妈不肯呢!人家可是有爹爹和娘的,双亲不问就认了你这妹妹不成?谁家孩子肯随意就给你做了妹妹的?”
起初听她们母女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说我的事来,我心里真是又高兴又有些失落,高兴的是她们这样待我,让我心里好生温暖,那点小失落,是看见人家母女团聚了说着体己话儿好不亲密,我却没有父母可见到了。后来听着听着想起孩子,又想起闻医生的一番诊断,我更是心悸又是黯然,就这样只顾着自己心悸伤神,里头在说什么,也听不真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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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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